當日深夜。
錦瑟寢宮。
下人都已被屏退。
關緊的門窗，垂下的窗簾，燈光昏黃的房間裏，隻有兩個人。
一個是白狐錦瑟，另一個，便是他那同在盤絲弦宮的紅狐戀人。
“柳如煙竟然失手了。”錦瑟喝著悶酒。
－－究竟是他低估了金若怡，還是他太高看了柳如煙？
紅狐女子坐在地上，枕著他的膝頭：“我看到了。”
“今天晚上，金若怡是得意了。”錦瑟的臉色，很是難看。
紅狐女子抬起頭，秋波柔美：“下一步，我們怎麼辦？”
“金若怡的翅膀硬了，非得太高的雕，不好射。”
紅狐女子“嗯”了一聲表示讚同，枕回他的膝上：“可是我們還沒報仇。”
“我知道。”錦瑟對著光玩弄著酒杯：“不過還好，能牽製她的，並不是都有一對硬翅膀。”
紅狐女子依舊枕著他的膝蓋：“你是說君箬紫？”
“不，君箬紫那邊，楚辰不是我們惹得起的。”頓了頓，錦瑟笑：“更何況，楚辰看上的人，北冥霄不會不管。我們想動她，很難。”
“那怎麼辦？金若怡身邊的人，北冥霄都很留心。”紅狐女子說著輕輕的歎了口氣：“若是沒有北冥霄，便是十個金若怡，你我也收拾掉了。”
錦瑟沉默著，算是默認。
－－但，如果沒有北冥霄，或許他不會對若怡下此狠手。
因為……如果沒有北冥霄，若怡是不能殺那麼多人的。
如果她的手上沒有粘上他的家人都血，他又怎會對她苦苦相逼？
畢竟，初見的時候，那丫頭還不過是個纏著他甜甜的叫“哥哥”的小孩子。
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其實，有一個人，足以作為削弱金若怡的籌碼，且，如果我們對他下手，北冥霄不會插手。”頓了頓，終於狠下了心，錦瑟冷笑：“因為，隻要有欲望，就會有私欲。而北冥霄，會為了他的私欲而選擇袖手旁觀，”
紅狐女子抬起頭來：“你說蘇扶搖？”
錦瑟冷笑：“對。”
紅狐女子沉默。
“蘇扶搖重情，以情傷之，並以此挑撥他與金若怡的關係，便可重創金若怡。”
紅狐女子伏在錦瑟膝上，沉默著。
“怎麼？你不會是舍不得吧？”錦瑟低頭，以手指挑起紅狐女子的下顎：“萬俟晗歆，你別忘了，你是我的人。你和蘇扶搖，是假的。”
紅狐女子，也就是萬俟晗歆，身子微微一顫。
“你對他，不會是動真情了吧？”錦瑟擰眉。
萬俟晗歆的身子微微一顫。
錦瑟俯身，勾起萬俟晗歆的下顎，緊緊的盯著她的眼：“你是我的人。”
萬俟晗歆小心翼翼的躲開他的手，擰眉看向別處。
錦瑟直起身子，撈了酒壺，對著壺口直接往嘴裏倒了滿滿一口的酒。
萬俟晗歆坐在地上，扭頭看著別處，心底思緒萬千。
——其實，她和蘇扶搖在一起的時候，蘇扶搖對她，真的很好。
忽然覺著肩膀一緊。
萬俟晗歆抬頭，卻見錦瑟握著她的肩頭，將她一把從地上拽了起來。
“你是我的人，你最好記住。”他將她橫抱在懷，走向那張足夠兩人同寢的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