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怡聞言，沉默。
若是可以，她早就對花菱陌下手了。
可是她終歸覺著心裏發虛，似是欠花菱陌什麼似的，讓她覺著自己若是對方花菱陌，那便是師出無名的混賬事兒。
畢竟，自己剛遇到花菱陌與北冥霄的時候，不管北冥霄是否愛那荼蘼仙子，他們終究是在一起的。
可是因為她，他們分開了。
即便她不曾爭奪什麼，但已經覺著心裏難受。
不是心虛，而是些別的什麼東西。
她喜歡清清白白的，不願欠無幹的人太多。
所以，她才會對花菱陌百般容忍。
——熾夜仙居惹不得隻是她對花菱陌手下留情的原因之一。便是沒有夜梟鷹，若怡，該下不去手依舊是下不去的。
“娘死的早，爹又不幸去了。按理說，我這當哥哥的，改為今日的事兒替含香敬你幾杯，算是賠禮。”夜終離向來是暖人心的，知道花菱陌的話題對若怡來說太過於沉重，少不得將談話跳開。
可惜，他這次跳的話題，並不太聰明：“隻是，聽聞當日你承盤絲弦宮首席大弟子之位時北冥星君將敬你的酒盡數擋下，一滴也沒讓你沾，如此看來，他是不喜歡你沾酒的。”
提起北冥霄，若怡的心反是更堵。
她愛的那個人、她小心守護的那一次。
那時，她以為她是最幸福的人。
如今看來，倒是“最”了，隻可惜後頭跟著的詞當是“可笑”二字。
“他的心思，我向來是猜不透的。”若怡含笑：“或許他隻是自己貪杯？”
北冥霄的確好酒。
但他總是把握得好自己的度。便是再好的酒，也不會醉。
這般分寸，本就是他性格裏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也是若怡愛他的原因之一。
可是有些時候，若怡不喜歡他的分寸。
太有分寸的他，顯得理智的殘忍。
夜終離不置可否，隻是淡淡道：“你真是個禍水，你父母的事兒，斜月殿的穆將軍已經插手了。”
若怡麵上便有幾分無奈。
斜月殿插手的話，應該是得了北冥霄的授意。
如此一來，熾夜仙居和北冥極寒宮、斜月殿的關係便更加岌岌可危。
所以若怡明白，她這個挑起禍事的女子，熾夜仙居的各位長老是不可能歡迎的。
——便難免不給她好臉色看。
“若怡，我聽說，你在和北冥霄鬧別扭。”
若怡抬眸，有幾分疑惑的瞥了夜終離一眼。
“身居高位者，難免有自己的苦衷。能脫得開身上責任的，也唯有我這般不問世事的懶人罷了。你又何必為了點小事兒與他製氣？他向來心疼你，你這般對他，他要難過的。”
若怡便笑出了聲：“我以為夜哥哥要趁機參他一本的，那可是逼死了你的好兄弟的人嗬。”
夜終離神色黯然：“陌觴隻囑咐我對你好，不曾要我替他報仇。”
若怡便無奈的歎了口氣。
那時，她滿心都是北冥霄那個沒良心的，又何曾想過，真正願意傾其一切對自己好的，竟然是那個惡名遠揚的魔尊仇陌觴？
可他終究死了。
據說，為了救自己，當日的暗耀河嬋之戰，仇陌觴耗盡了最後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