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怡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你忘了，但是我忘不掉！前世的執念已經刻入了輪回，永生永世，我都不會忘！”蘇扶搖依舊虛弱，抓著若怡的下巴的手卻格外有力：“你若不信，就去問那個偽君子北冥霄！你問他，你的前世究竟是誰！那一世，站在你身邊的，就是是他還是我！”
蘇扶搖的每個字都如利劍一般插在若怡的心口，他每說一句話，她的心便會隨之狠狠的抽搐。
她知道蘇扶搖沒有撒謊。
因為，那些話，北冥霄也曾說過。
他不過是沒告訴她前世的那對譜靈究竟是誰罷了。
“在他決定接受你的那天開始，我和他，就注定會站在不同的立場！”蘇扶搖的聲音已經有幾分嘶啞，一顆混著血腥的血淚自眼角滴落：“因為我愛你……一直都是，從來沒變。”
若怡的身子微微顫抖著，隨後猛地推開了蘇扶搖，任憑他重重的摔在地上，扯疼了傷口。
“無論你說的是真是假……我都不會改變的！”
蘇扶搖聞言，虛弱的躺在地上，冷冷的勾著唇角：“怎麼？你舍不得他麼？為了他的好……你就要背叛我們前世的諾言麼？說好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做到了！”若怡猛然打斷，雙唇依舊在無法控製的哆嗦著：“我做到了……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做到了！這已經不是前世了……這一世，我是青丘的天狐，我不再是《天音樂正》的譜靈！”
蘇扶搖苦笑。
他笑的太過淒慘，以至於若怡看得心口疼得發悶。
“你騙不了你自己的……你就是《天音樂正》的譜靈……自你有了靈力開始，你就注定要和我在一起！他才是犯錯的那一個！他北冥霄才是犯錯的那一個！”
“夠了！”若怡冷喝，猛地轉過身：“無論如何……這一世，我選的不是你！不是！”
蘇扶搖癱在地上，唇角依舊勾著笑。
他也不知為什麼，或許，他隻是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傷心、看到他失落、看到他難過罷了。
因為，他總是覺得，他若是難受了，北冥霄便會開心……而他不希望北冥霄開心。
所以他更願意笑給所有人看。
就這麼簡單。
“養好身上的傷，七日後我來接你離開。這是藥。”若怡背對著癱在地上的蘇扶搖，極力壓製著聲音的顫抖，頭也不回的將一個小瓶子摔到蘇扶搖懷裏。
蘇扶搖沒撿，隻是艱難的撐著身子看著若怡的背影。
“……沒別的什麼事兒的話……我先走了。”若怡低頭，聲音極低。片刻，才以一種微弱的唯有她和蘇扶搖這等狐族才能聽到的聲音道：“無論如何……我是你姐姐。”
隨著“姐姐”二字，蘇扶搖的目光驟然變得森寒。
若怡匆匆離去。
那一瞬，蘇扶搖的瞳孔驟然一縮，茫然的望著若怡離去的方向，雙目都失了焦距。
“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嗬。”他輕笑著。
隨後，似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蘇扶搖猛地癱軟在地，仰望著潮濕的棚頂，握緊了雙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