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楚辰語塞。
卻聽北冥霄輕聲道：“你告訴紫紫了，對不對？”
楚辰一愣，隨後遲疑的點了點頭。
北冥霄苦笑：“她胡鬧，你也跟著胡鬧，竟然還敢給我下藥……竟然還讓怡兒看到了判詞……小辰啊，你這麼做會毀了怡兒、毀掉紫紫的，你懂麼？”
楚辰微微一愣，隨後低聲呢喃：“因為天機麼……”
北冥霄點頭。
楚辰擰眉：“即便宿命注定結局是毀滅，我也不肯向命運屈服。更何況……”
他略略一頓，嚴肅的望向北冥霄：“師兄，宿命是可以改的。我不知道你和嫂嫂以後的結局會是怎樣，也不知我和紫紫今天的做法會給嫂嫂帶來怎樣的災難，但是我知道，如果你繼續這麼對嫂嫂，嫂嫂就算逃得過命中的劫，也會被你徹底毀滅。”
楚辰略略一頓，握緊雙拳：“至於紫紫……如果她的結局注定是毀滅，那我願意與她一起消亡。”
北冥霄愕然。
楚辰認真的凝視著北冥霄。
他在等，等北冥霄回到他該停留的地方。
誰料，北冥霄卻隻是輕輕的歎了口氣。
“質本潔來兮琉璃，為姊華容兮淚朱；一念緣起兮緣滅，命譜中載兮墨玉。”筆走龍蛇，北冥霄平靜收筆，遞上宣紙：“等你堪破此句，再和我說那些吧。”
楚辰微微一愣。
“那是紫紫的命軌。”北冥霄補充。
楚辰愣住，隨後猛地將手中宣紙撕碎：“我不管。雖然你我同為天機聖宮弟子……但是，我不信天機，也不信命。”略一頓，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我隻相信我自己。”
北冥霄默然。轉身，平靜離去。
就在那一瞬，楚辰清晰的看到了北冥霄鬢角迅速花白的黑發。
似乎就是一瞬，北冥霄便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那一刻，楚辰才知道，原來，他的師兄背負的根本不是沉重的命運。
而是……強行改命的沉重壓力。
“師兄！”楚辰忽然開口。
北冥霄的步子頓了頓。
“別信天機，好嗎？”
北冥霄搖頭：“我也不想。”
楚辰微微一愣。
驟然想起，師兄早已透過天機熟知兩人命軌，也就是說，從一開始師兄就知道他與嫂嫂的感情定將無疾而終。
可是……師兄還是堅定的愛了。
或許，在那時，師兄也是不信命的。但是到了此時此刻，卻有什麼逼著他不得不信。
甚至……就是這東西，逼著師兄不得不做出一副冷血無情的狠心摸樣，以至於說了那麼多傷人的狠話。
但是……那東西究竟是什麼呢？
楚辰想不明白。
他低頭，餘光瞥見筆山上駕著的毛筆筆杆的一處血痕。
——應該是師兄咳血時用手捂住，血染在手上，隨後，他寫了紫紫的命軌，所以血才蹭上了筆杆。
那麼……
楚辰的心猛地一縮。
——莫非，逼師兄不得不離開的，是嫂嫂的咳血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