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連低頭看著兩人相握的手,在商清和提及自己的大兒子商拓時,她分明覺出商拾突如其來的僵硬。
商拾笑的越發的肆無忌憚,他眯著眼回道:“是啊,我這個敗家子哪裏抵得上您那英明神武的大兒子,你是不是在後悔,後悔當年那些人沒一劍殺了我?”
這句看著普通的問話卻讓商清和身體晃了晃,整個人甚至不可抑製地後退一步,他神色複雜地看著商拾,嘴角顫了顫,終究歎了一口氣:“拾兒,當年的事的確是為父的錯,但是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拾兒難道還覺著為父沒還夠嗎?”
商拾薄唇上揚成一抹極為刺眼的弧度,鳳眸更是毫不掩飾的嘲笑,商拾沒再看口,牽著雲連站在原地。
“罷了,進來吧。”商清和歎了口氣,聲音低沉不少。
話落,商清和率先進了大廳,王冬雅快速跟了上去,在經過商拾身邊時,慈愛卻堅定地說道:“拾兒,因為那時的事,你父親這些年來一直內疚,今日你這一番讓你父親很難過。”
句句都在維護商清和。
前方的商清和武功高強,耳力自然非比尋常,他聽到自己夫人的話,腳下急不可查地頓了頓,而後再次離開。
臉上重新換成了玩世不恭的笑,商拾頷首,假笑道:“身為將軍府的人,我自然不敢惹將軍府最大的主子生氣,畢竟,我的命可隻有一條呢。”
“哎——”無奈一歎,王冬雅一臉失望跟無奈。
隻剩下雲連跟商拾兩人時,商拾再次變了臉,這一回是滿眼自嘲:“這出戲看的可有趣?”
大約是知曉這雲連的觀察力敏銳,又或是兩人現在是合作關係,理應坦誠,要不便是雲連在商拾眼中是個特立獨行的人,總是,從第一麵開始,他在雲連麵前便沒帶過麵具。
這種時候,麵對雲連,他總是能表現出自己最真實的麵目來。
豈料,雲連聞言,覷了一眼商拾,冷冷吐出兩個字:“無趣。”
明明是兩個不夾雜一絲情緒的話,可不知為何,商拾就是想笑,他握著雲連的手緊了緊,眼中的自嘲漸漸散開,取而代之的明亮銳利,望著空無一人的門口,商拾若有所思地說道:“是啊,的確無趣的緊。”
眼神飄向身後,那裏過來一群人,商拾很快收回目光,他拉著雲連的手,說道:“進去吧。”
雲連厭煩地看著商拾仍舊不鬆的手,冷冷說道:“放手!”
商拾腳下不停,他卻是回頭朝雲連露出一個爽朗的笑臉來,而後突然傾身過來,附在雲連的耳邊,低低吐出一個字:“不。”
說著,不等雲連掙紮,自己加重手上的禁錮,卻到底也沒有弄疼雲連。
經過一夜,她算是徹底認識了商拾這人,在雲連看來,商拾絕對是個會演戲,沒臉沒皮的人,這種人是雲連以往沒遇到過的。
她原來也是個長相不錯的女子,所以時不時也會遇到各種試圖接近她的人,可至今為止,無一人能在她的冷臉下還一而再的厚臉皮蹭上來,就連那人也是,她的氣勢,她的冷酷都讓那些男子退避三舍。
商拾絕對是個人間極品。
這是雲連新得出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