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良縮了縮脖子,沒敢多說,他也是人,自然是想活著,若是,若是這回他活下來,以後他定會尊敬少夫人跟尊敬小主子一樣。
畢竟剛才少夫人的能力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對上雲連時,商拾一改之前的暴虐,卻仍舊緊繃著臉,第一股怒火被壓製下去,商拾用盡量溫柔的語調勸道:“小連,我不缺人。”
有時候寧缺毋濫也不是壞事。
“他們現在還不能死。”雲連不善解釋,她隻覺得這兩人擅長機關之術,若是商拾想殺這兩人,起碼也得等到她將兩人的技藝學到再殺。
若是老良此刻知道雲連的心理活動,定得噴血。
雲連說完,不再理會在她看來有些無理取鬧的商拾,走向老良兩人,伸出白皙的皓腕,問老良兩人:“你們誰先?”
被血魂所傷,若無她的血,即便商拾不動手,他們也活不了。
老良後知後覺地摸著自己還在不停流血的傷口,同時看向商拾手中的匕首,到底也是見識多廣的,下一刻老良已經知道了傷口的嚴重性。
老良肩膀撞了撞身旁的千手,對雲連恭敬抱拳:“少夫人,讓千手先來吧。”
千手可是他們幾人中最寶貴的財產,可千萬不能有事。
雲連也不扭捏,下一刻將手腕送到千手麵前,冷冷吐出一個字:“喝。”
千手望著眼前白皙的容貌都不可見的手腕,臉色一紅,靦腆的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雲連不耐煩,她又將手遞到老良麵前:“你先。”
老良心中對千手的不上道暗暗唾棄,他狠狠心,頂著商拾殺人似的目光朝著雲連的手腕,打算掌嘴允血。
嘭——
老良整個人破布一般往後摔去,商拾放下腳,理了理錦袍下擺,狠聲道:“誰也不準碰小連。”
“商拾!你非要跟我作對是吧?”在雲連意識裏,人隻分為活人跟死人兩種,與男女是無關的。
她疏離,關鍵時刻卻也不會考慮很多。
娥眉緊皺,雲連這會兒是真的發火了,她拳頭握的咯吱咯吱響,目光冷酷地盯著商拾,徹底被激怒。
心下一疼,商拾臉色一變,哪裏還有之前的霸道狠辣,立馬由雄獅變為了家貓,商拾很無辜地蹭向雲連:“小連,不準他靠近你。”
“我在救人。”真的很想掐絲眼前這家夥。
“那也不行。”
深吸一口氣,雲連知道若今日不給他一個方便,商拾不會放鬆一步的,雲連繃著臉問:“那你說怎麼辦?”
讓他們死。
商拾很想這麼說,不過他也知道雲連瀕臨爆發的邊緣,商拾回道:“小連,我是真舍不得讓你身上有傷口,現在我都後悔將血魂給你了,如此再多來幾次,我肯定得控製不住殺人的。”
商拾的心疼她感覺不到,這種傷痕雲連甚至可以視而不見,她在意的是商拾後一句話。
雲連非常不高興。
她快速自商拾手中奪過血魂,握在手心,生怕商拾上來搶奪。
看著空空的手心,眼前是雲連如臨大敵的小模樣,商拾心情豁然好了,他摸著鼻子,擋住嘴角的笑。
“好,好,我不要,你小心些。”商拾語氣小心。
商拾將血魂往手心一劃,血線冒了出來,她朝千手招手:“你過來。”
千手這時已經恢複了平日隻有麵對機關時才有的冷靜,他膝行幾步,先對雲連抱歉:“多謝少夫人。”
之後才仰頭接住雲連手心滴落的血滴。
商拾急的在一旁抓耳撓腮,卻也不敢真對雲連說出狠心的話來。
既然千手已經被喂了血,老良自然也不會被落下。
在老良喝下兩三滴便被商拾推往一邊,商拾心疼地低頭,將還未止住的血舔走,明明該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因為對方是雲連,商拾硬是嚐出了血中那抹不易察覺的香甜。
在溫熱的薄唇碰觸到手心的那一刻,雲連手一抖,連著手心的神經幾乎直接碰觸到內心最深處,雲連有些不適:“你放開。”
商拾聽而不聞,直到舔幹淨手心的血跡,這才抬起頭,笑道:“小連的血是香的。”
剛才突然而來的劍拔弩張卻在無聲中消失,兩人再次回到原本的和諧狀態,老良跟千手也止住了血,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兩人狀況還好,除了老良被踹那一腳還有些重罷了。
雲連手心被包紮,她被商拾牽著走在藤椅上,老良跟千手跟有眼色地安靜站在一旁,雲連看著院中那還未消失的綠鬆,問千手:“那些怎麼回事?”
“回少夫人,那些不過是幻覺。”
千手靦腆害羞,不過隻要觸及到他的本行,他立馬變了一個人一般侃侃而談:“我在院中下了迷幻藥,隻要進了門,這藥效自然會進入人的體內,若沒有寧的解藥,進來的人很容易被迷惑,小主子跟少夫人心性堅韌,若換做旁人,小主子跟少夫人剛才走過的路在別人眼中是一片荊棘的,因而他們會選擇走那條最近的石子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