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口的酸苦跟不安,商清和輕聲解釋道:“當年那件事的確是為父的錯,著實不該用你的命換拓兒的,因為這件事,我也內疚的十多年,拾兒難道就真的不能原諒為父嗎?”
商拾不言語,意思卻也再清楚不過。
閉了閉眼,商清和再道:“為父承認當初曾懷疑過你的身世,可後來為父也知道你就是我兒子,是我嫡親的骨肉。”
商清和不屑說謊,這一點商拾明白,他斂下的眼眉動了動,掩飾住心底的驚濤駭浪,商拾麵上卻絲毫不顯,就在這心思轉換間,商拾覺著手上一暖,卻是雲連在無聲安慰,商拾心思突然晴朗開來,是啊,不管他是誰的孩子,他身旁隻要有一個人就行。
甩開心頭的複雜,商拾狀似經受不住打擊地對商清和說道:“商將軍,若說我不是你兒子,當年你用我換回商拓這事我尚可以理解,現在你說我是你親生的,那麼這件事我不會原諒你,還請商將軍離開,我想靜一靜。”
商拾並未一口回絕,這讓商清和以為此事還有轉換的餘地,他點頭,說道:“那好,我這就離開,你們也別在這裏呆著了,回院子去吧,我讓廚房給你們再做些吃的送去。”
本打算關著這兩人,給他們個教訓,卻沒想到事情有個轉變,商清和很清楚他跟商拾中間的隔閡總有一日要直麵解決的,既然今日已經說到這裏,索性一次性將此事解決了也好,他們父子已經浪費了十幾年父子相親相愛的時間了。
可以離開商拾也不會矯情,他起身,牽著雲連往外走:“那就多謝商將軍了。”
商清和啦眼中盡是傷痛,十多年了,商拾一直叫他將軍,那一聲爹他做夢也想聽到啊!
整個將軍府的人都想不到商拾跟雲連在柴房不過是走了過場又出來,他們也暗自慶幸,沒有在四少爺落難時落井下石。
又回了拾院,此刻青葉跟小茜已經早一步回來,兩人打好熱水,商拾跟雲連簡單洗了澡後,再出來時,豐富的晚膳已經呈了上來。
先前用過,兩人這次隻簡單吃了點便將飯菜賞給了有才四人。
商拾跟雲連回了房間,商拾臉色未有異常,越是這樣,雲連倒是覺得古怪來,她看看商拾,再看看手中的茶,又看看商拾,一時猶豫著該不該開口。
“小連怎麼了?”商拾好笑地問。
雲連哪裏安慰過人,她想了半天,隻問:“你沒事吧?”
“小連在關心我啊。”商拾突然開心了很多,他放下杯子,往對麵的雲連走去,在她身旁坐下,胳膊伸了過去,幾乎將雲連纖細的身體嵌入自己懷中。
雲連有些不適,她剛掙紮,耳邊是商拾的祈求聲:“別動,讓我抱抱。”
在雲連麵前,商拾像是打不到的小強一般,從不知挫敗為何物,在那些屬下麵前,商拾是深不可測,喜怒無常的主子,而在外人麵前,商拾仍舊紈絝無能,雲連還從未見商拾現在這般脆弱難過,就這樣,一時有些心軟,雲連停止掙紮,渾身僵硬地被商拾抱在懷中,如此也錯過了商拾嘴角狐狸一樣的笑。
安靜的房間隻能聞到兩人淺淺的呼吸及身旁之人不規則的心跳,尷尬卻又說不出的和諧,不知過了多久,雲連動了動,問:“好了沒?”
商拾腦袋湊到雲連頸間嗅了嗅,滿意地聞著獨屬於雲連的味道,這才抬頭,深吸一口氣,沉然說道:“我沒事。”
“你別多想,不管誰是你爹,對你的影響也不大。”雲連笨拙的安慰。
“嗯,我獨自一人長了這麼大,現在跳出來稱自己是親爹,那也沒用,我隻要小連就行。”商拾順杆子往上爬,一副我有你萬事足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