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過了七日,這人仍舊未醒,穆茵兒端著藥碗,為難地看著昏迷不醒的男子,一時間,失了神。
男子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人,她自小生長在山上,周圍也很多師兄師弟,本來她以為二師兄是最好看的,直到看到眼前這人,她才知道何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自師傅將這人帶回來,她見了後,心就忍不住跳動的厲害,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感覺,穆茵兒每日都要來看看這男子,直到今日,二師兄正忙著,她自告奮勇地要替二師兄送藥。
睫毛小扇子一般鋪灑在眼瞼下處,形成一道幅度好看的陰影,許是多日未進食,男子顯得有些消瘦,嘴唇幹裂,即便如此,仍舊難當那種無法掩飾的驚豔。
感覺到碗上熱度逐漸散開,穆茵兒有些著急,她盯著那人緊抿的薄唇看去,最後臉色通紅。
也罷,隻能這樣了。
穆茵兒自己喝了一口藥汁,低下頭,想要以唇喂床上之人。
穆茵兒有些慌亂,她感覺自己心跳越發的不規則,小臉上像是被灑了胭脂一般,按捺住激動,紅唇眼看著便要碰到對方。
嘭——
這時,門突然被打開,一道大咧咧的叫聲讓穆茵兒一驚,口中的藥汁沒控製住,咕咚一口,自己咽了下去。
“師妹,你在做什麼?”那道清爽的男聲不可思議地問。
來不及擦嘴,穆茵兒臉色紅了,她轉身,擺手,斷斷續續道:“三師兄,我,我給他喂藥。”
男子若有所思地進了門,他目光在穆茵兒嘴角的藥汁上掃過,又看向一無所覺的床上男子,反問:“師妹,你給他喂藥,不用自己喝吧?”
“我,我是看他沒有意識,這才,才打算——”穆茵兒手腳都不知如何擺放,她第一回想親近一個男子,卻被大嗓門三師兄看到,這讓穆茵兒有些羞赧。
三師兄楊宏安上前,接過穆茵兒手中的碗,說道:“我喂他吧。”
說著,又有些為難地勸道:“師妹,你以後還是盡量少來這處,若是被大師兄看見,他肯定得難過。”
畢竟是男女授受不親。
聽完楊宏安的話,穆茵兒原本通紅的臉刹那間褪去了血色,她咬牙說道:“三師兄,我跟大師兄隻是師兄妹的關係,你別亂猜。”
話落,不顧楊宏安的叫喚,徑自跑了出去。
楊宏安搖頭,有些不懂自己的小師妹了,明明之前小師妹跟大師兄還整日在一起的,可這幾日小師妹明顯對大師兄有疏離,大師兄這段日子也焦躁不少,害的其他兄弟也都盡量躲著大師兄走。
“雖然跟你沒關係,可要說,你也是個禍害,沒事長那麼好看幹什麼?”沒搞明白,楊宏安最後隻能‘埋怨’躺在床上還未蘇醒的人。
將床榻上的人扶起來,讓他靠在身後牆壁上,一手掐住他的下巴,一手點住他的喉嚨,很快,一碗藥見了底。
看著空蕩蕩的藥碗,楊宏安撓著腦袋,疑惑地自言自語:這不是就喂好了?哪有師妹說的那麼複雜?
外麵,穆茵兒像是被人發現了心底竭力隱藏的秘密,她兜頭跑著,根本沒看清方向,不知跑了多久,穆茵兒闖入一片竹林裏,竹林密集,穆茵兒一個沒在意,撞上其中一株竹子。
穆茵兒哀嚎一聲。
這痛呼聲讓獨自在竹林的東方華驚覺,他厲喝一聲:“誰在那裏?”
穆茵兒眼眶含淚地尋找聲音來源處,一邊回答:“大師兄,是我。”
“小師妹?”
很快,一道健壯的身影快速跑了過來,當他看到穆茵兒的窘狀時,一片心疼,他上前,撥開穆茵兒的手,小心地替她揉著:“這竹林你自小玩到大,竟然還能撞到,師妹,你這是在想什麼呢?”
本來一肚子委屈的穆茵兒聽到東方華這無意一問,身體僵了僵,不著痕跡地往後退去,避開東方華的手。
東方華苦笑地看著空出來的手。
“師妹,你這幾日到底怎麼了?為何都不跟大師兄一起練功了?”東方華是個明朗的性子,不適合將問題憋悶在心裏。
“大師兄,我,沒事啊,你在這裏練功啊,那我先走了。”回避著東方華的視線,穆茵兒轉身就想走。
腳步還未跨出,東方華已經快一步抓住穆茵兒的胳膊,東方華眯著眼問:“師妹,你知道我的性子,不管什麼原因,我隻要你一句話,你該知道我——”
東方華的表白還未出口,被穆茵兒急急打斷,穆茵兒聲音不可抑製地高揚:“大師兄,你別說了,我們,我們隻是師兄妹。”
“師妹,你這是什麼意思?”盡管已經有了預料,東方白仍舊覺著難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