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
明月先生沒有做聲。
“師傅,你怎可如此做?我們應該征詢商拾的意見,師傅你也看到了商拾對他娘子的感情,師傅怎能忍心讓這夫妻勞燕分飛,這根移情丹又有何區別?”邵東成話中盡是對明月先生的失望。
對這個二徒弟一向滿意,邵東成話中不掩失望,這讓明月先生有些羞愧,他急忙道:“東成,你誤會師傅了,師傅隻會消除商拾腦中關於茵兒的記憶,其他的不會有影響。”
“這種藥根本就不穩定,誰也說不準會不會去掉商拾整個記憶。”深的明月先生真傳,邵東成對這種奇幻的藥自然是持懷疑態度。
兩人正爭論的厲害,大師兄東方華急促呼喊聲傳入。
“師傅,不好了。”
“發生了何事?”明月先生跟邵東成相視一眼,問。
“師傅,小師妹不見了。”剛才他給小師妹送些飯菜,發現小師妹房門大開,裏麵空無一人。
“快去商拾的房間看看。”明月先生當即吩咐。
東方華臉色古怪:“師傅,商拾也不見了。”
“什麼叫也不見了?”明月先生心慌了一下,前後一結合,他很快相同其中的關鍵。
東方華也猜測:“會不會是商拾跟小師妹一起離開?”
“不可能。”
“不會的。”
明月先生跟邵東成同時開口。
東方華滿目疑問地看著師傅跟二師弟。
明月先生轉向邵東成:“東成,你怎麼看?”
這會兒師徒間已經不見之前的劍拔弩張,邵東成分析:“以我這些日子跟商拾的接觸來看,他不可能心甘情願的跟小師妹一起離開。”
“二師弟的意思?”
“若我猜得不錯,應當是商拾劫走了小師妹。”邵東成雖然說是猜測,可語氣卻是毫無猶豫的肯定。
東方華一頭霧水:“可是他為何要劫走小師妹?”
東方華無意識的問話卻讓明月先生跟邵東成心頭一震,兩人齊齊變了臉色。
難道說商拾聽到了他們剛才的話?
不管如何,商拾跟茵兒一起離開本就是不正常的,明月先生起身,匆忙往外走,一邊吩咐兩徒弟:“下山找人。”
青雲山上頓時亂作一團,而導致這一切的當事人商拾此刻正掐著穆茵兒的脖子,厲聲問:“移情丹的解藥是什麼?”
穆茵兒臉色由白到紅,再到現在的深紫,一張漂亮的臉蛋布滿青筋,難看之極,即便如此難受,她仍舊笑出聲來。
“嗬嗬,商拾,你舍不得殺我的。”穆茵兒很篤定。
剛才在商拾破門而入時,她一瞬間的驚喜真是難以言喻,然,商拾接下來的動作卻讓她從喜悅中徹底清醒,商拾竟然廢了她的武功,更是斷了她的手筋腳筋,向提垃圾一般提著她躲藏起來。
沒錯,他們沒下山,而是就躲藏在青雲山後山處。
聽到前麵一陣慌亂,穆茵兒卻被商拾點了啞穴,隻能眼睜睜看著師傅跟師兄弟一起下山找她。
商拾厭惡地將人甩開:“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的。”
在解了移情丹後,在找到小連後。
而穆茵兒卻對自己的移情丹很有信心,她痛的麻木,口中卻仍舊不認輸:“你殺了我,你也會跟我殉情的,商拾,你別笑看了移情丹的作用。”
情到深處一往而情深,便是神仙也控製不住自己的。
明月先生的確是將穆茵兒放在了心中最重要的位置,茵兒穆茵兒的消失,他竟然命令全部的人都下山尋找,隻除了瞎了眼的殷學重。
商拾這麼一等,直到天色擦黑,這才一掌將穆茵兒劈暈,仍在一處山凹處,在她身上鋪滿雜草。
做完一切,保證不會有人發現,這才起身,打算去前麵找些吃的。
“商拾?”剛出現,黑暗中一人出口:“果然是你。”
是殷學重。
即便是瞎了雙目,他自小在青雲山長大,即便閉著眼也能走,他想趁著無人的時候也下山尋找穆茵兒,可巧剛出門便遇到了商拾。
這就是那個偷襲自己的人,商拾現在處於極度暴怒邊緣,他想殺人。
“商拾,小師妹在哪,快些交出來!”殷學重尚且不知自己的危險,或者說穆茵兒的消失已經讓他顧不得自己的安危了。
“你找死!”商拾毫不留情地排出一掌,足夠的力道讓殷學重整個人被擊飛,瞬間暈死在地上。
找了些食物,商拾簡單用了,而後再次回後山,提著穆茵兒尋了條僻靜的路下山去。
這段時間,一道消息傳遍江湖。
神醫明月先生的徒兒消失,明月先生以一顆血神丹做交易,想讓江湖人幫著找人,明月先生還繪出兩張人頭像,一男一女,並附上地址,若是有線索,且能幫著明月先生找到徒弟的,這血神丹就送給他。
血神丹可是江湖上人人想得到的增強內功的丹藥,據聞此藥如今天下隻剩下三顆,原來其中一顆竟然在明月先生手中。
如此,江湖一時間轟動起來。
這事不出意外地傳到雲連耳中。
若想找人,就需要去人多的城內,三人走過很多酒樓飯館,甚至青樓楚館都沒錯過,直到這日,三人正當掉墨承寒身上最後一塊玉佩時,雲連聽到耳邊各種議論聲。
當雲連看到那張紙上的商拾時,神色卻要比往常都要平靜,三人又馬不停蹄地趕向紙上所標注的地點。
那是青雲山腳下的一個小鎮子,這裏也是明月先生跟幾個師兄弟下山時常住的地方。
待雲連趕到時已經是五日之後,三人來到紙上表明之處,雲連臉色越發肅穆,前方黑壓壓的人群又是怎麼回事?
湛啟正不悅地問麵前的人,三兩句後,那人便無話可說,湛啟氣急,自從師傅發了那消息之後,每日都說數百人前來,告知他們所謂的線索,這些人無疑是為了血神丹,湛啟每日被吵得腦仁疼。
又打發走一人,看著仍舊前仆後繼湧上來的人群,湛啟打定主意,讓人搬來一張大桌子,自己往桌上一跳,扯著嗓子喊道:“諸位,若你們單純想要來騙我師傅的血神丹,那你們還是早些回去吧,否則,不僅是你們浪費時間,也讓我們難為。”
遠處的雲連定睛一看,這人似曾相識,腦中記憶走馬觀花似的劃過,最後定格在湛啟那張笑臉上。
是他!
提氣,身體越過眾人頭頂,落在湛啟眼前。
雲連飛起之後,墨承寒跟棄同時跟在她身後。
“是你?”湛啟的怒火在看到雲連時消失無蹤,他指著雲連,驚喜地說道。
雲連揪住湛啟的衣襟,冷冷問:“商拾呢?”
“我們也不知道,商拾他抓走了小師妹,現在也不知怎麼樣了?”湛啟很喜歡雲連,不是那種男女之情,純粹是欽佩中帶著驚豔。
那種一種赤子之心,倒不讓雲連厭煩。
手上力道鬆了鬆,雲連時刻關注湛啟的表情,在湛啟說到他小師妹的時候語氣有些奇怪,雲連心中隱約生出不好的預感,是繼上一次吐血之後最心慌的一次。
交代身旁的人收拾這裏,湛啟隻對雲連說道:“跟我來。”
院內要比外麵安靜的多。
幾位師兄弟跟師傅都在,湛啟大嗓門喊道:“師傅,商拾的娘子來了。”
雲連的大名早已被整個青雲山所熟識,除了邵東成跟湛啟外,無人不想看一眼這個讓商拾寧願死都不願忘記的女子。
湛啟嗷的一嗓子後,院內好幾個房間同時打開,首先出來的不是明月先生,卻是邵東成。
“二師兄,你過來看看,這是商拾的娘子,也是我們曾遇到過的。”湛啟興奮地跟邵東成描繪著,生怕邵東成忘記了曾遇到過雲連這回事。
邵東成笑容淺淡,他朝雲連點頭:“商少夫人。”
“商拾呢?”雲連還是這句話。
邵東成沒有開口,後一步出來的明月先生揚起笑臉:“你是商少夫人?是這樣的——”
明月先生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簡單說了一遍,當然,講述的時候不忘了替自己的徒弟開脫。
“商少夫人,茵兒也是一時糊塗,希望商少夫人能放茵兒一條路。”明月先生以這句話為結尾。
若說商拾是囂張的目中無人,那麼雲連便是冷酷的讓人退縮,相對來說,雲連比商拾更讓明月先生緊張。
雲連冷冷一笑:“算計商拾,還讓我留她一命,你在說笑?”
通常稍微惹了她的,她都得要對方付出代價,更別提穆茵兒敢觸犯她的底線,讓穆茵兒死都是便宜了她。
“商少夫人,你可別忘了商拾的移情丹還需要我。”雲連不易說通,沒辦法,明月先生隻能使出殺手鐧。
“你在威脅我?”商拾突然展顏,笑問。
“隨你怎麼想,我不過想保住茵兒的命。”明月先生做起了平生最不屑做的事,說的話。
邵東成突然察覺出師傅話中的不妥,他剛要張口,雲連冷冷掃了過去,邵東成啞了聲音,趁著此刻,雲連卻幹脆點頭:“好,我就答應你,放過她一命。”
“此話當真?”明月先生到底還是不了解雲連,他從前都是光明磊落,見過的女子更是賢惠心善,哪裏想得到雲連會是他不曾見識過的那一類。
邵東成神情暗了下來,卻也不再開口。
擔心錯過商拾的消息,眾人都沒出去,就這樣,一直到了翌日傍晚,一人打破了小院的安靜。
晚霞當中,殷學重一瘸一拐地敲響了小院的門。
“四師兄?”開門的是小鬆兒。
“學重?”大師兄東方華也跟了出來。
殷學重在見到熟悉的人時,這才腳下軟了,倒入東方華身上,他有氣無力地說道:“大師兄,商拾他,他根本沒下山。”
“你說的可是真的?”明月先生聲音拔高。
“師傅,是真的,在你們走後,他打傷了我,他肯定覺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才呆在山上。”殷學重隻能想到這麼一個原因。
“東成,你呆在這裏,其他人跟我一起去。”明月先生不知想到什麼,他直接下令。
“師傅,讓徒兒跟著一起去。”對師傅的命令,邵東成反駁,他心中依稀能明白師傅的意圖。
因為能解移情丹的隻有師傅跟他,師傅此舉怕是擔心他將解法告訴商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