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西鳳,少兒不宜,喇叭褲,小鐵梅,未成年,冬瓜嫂,還有一個叫做二盆的女人,因為她經常會嘮叨一個關於給孩子起名的故事:
有個夫妻倆生了個兒子,不會給孩子起名,非常苦惱,究竟起個什麼名字呢?這時,男人想起了家中還有唯一的家具——二盆,那時候各家各戶用的都是泥土燒製的盆,每套五個盆,二號盆和三號盆是常用的盆。
男人說:“咱家什麼都沒有了,隻有一個二盆。”
女人驚喜地說:“有了,就叫二盆吧。”
“好,好啊,”男人也同意,“就叫二盆吧。”
過了兩年,夫妻倆又生了個兒子,更不知道起什麼名字了,男人生氣地說:“他奶逼的,起個什麼名字好呢?”
女人連忙接過話茬:“有了,就叫他奶逼。”
於是,夫妻倆共同擔負起撫養二盆和他奶逼的重任。誰知天有不測風雲,過了幾年,二盆突然得急病死了。
夫妻都哭了,哭得非常傷心,鄰居們都過來安慰夫妻倆,一個鄰居說:“二盆走了,你們也不要過分傷心,你們還不是有他奶逼嗎?”
女人嗚嗚地哭著說:“他奶逼沒有二盆大呀。”
講到這裏大家都會大笑起來,而且,每次老故事新說,大家還會樂。所以,文學家就她起了個二盆的綽號。
她們一共八個人,隨晴玉一起來到了來到孕婦家,她是初三的語文老師,她的丈夫還在部隊服役,家裏隻有婆婆和她兩個人,預產期應該在明後天,不知這會眼瞅快生了,孕婦疼的一個勁哼哼,臉上都是汗,婆婆也在掉眼淚,怎麼辦呀到處都是水?
黛玉說:“嫂子,不能猶豫了,應該當機立斷:無論何種情況,必須立即轉移,再遲,這孩子就要生在水裏了,說什麼也來不及了?”
“好,立即轉移。嬸子,你家有,涼床嗎?”西鳳問老師的婆婆。
“有有有,”婆婆忙不迭說,到外間拖來一張小涼床。
西鳳說:“大家一起動手,把涼床綁上架子,用薄膜蓋上,做一張有帳篷的擔架。”
黛玉補充說:“為了保險起見,最好蓋兩層薄膜。”
於是大家一起動手,就在屋裏就地取材,給涼床綁上架子。蓋好塑料薄膜,就是一座流動產房,女人們分了工,黛玉,西鳳,喇叭褲,小鐵梅差不多一般高,四個人一組,其他四人一組,這樣四人一般高的人抬著孕婦要穩妥一些,她們抬起孕婦就走。
天漆黑一片,雨還在下著,水已經齊腰深了,兩眼向前望去,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路在什麼地方。晴玉憑記憶摸索著前進。洪水湧起的浪花,撲打著教室的牆壁,發出嚇人的聲響,孕婦在這時候,疼痛也在加劇,但她盡量忍住疼痛,盡量小聲地哼哼著。
雨還在下,洪水還在漲,幾個女人雖說披著薄膜,也起不了作用,早已是裏裏外外都是水,她們泡在水裏已經有兩個小時了,已經有些麻木的感覺了。
在齊腰深的水裏行走,想快也快不了啊,何況她們還抬著一個孕婦呢,黑夜裏,本來能見度就非常低,現在又是雨天,能看見就是白花花的水,早已分不清,哪裏是路,哪裏是窪溝了,走著走著,喇叭褲一腳踩空了,掉到路溝裏,少兒不宜趕緊頂住涼床。穩住她們肩上的流動產房,她們絕不讓孕婦有半點閃失的,冬瓜嫂和其他兩個女人去拽喇叭褲,總算有驚無險,她們合力把喇叭褲拉了上來。
“我的媽呀,水真夠深的,”喇叭褲吐了一口水,“腳夠不到底的。”
摸了好一會,晴玉總算找到了水較淺的一條路,就是淺一點,也有膝蓋深。這裏要好走得多了,至少不會再發生落水的危險了。
大約走了個把鍾頭,孕婦的疼痛加劇了,邊哼邊說:“不行了,不行了,我,我,我要生了。”
婆婆說:“停下來,快停下來,放下涼床讓我看看情況。”
床已經放不下來了,水已經比床高了,沒辦法,她們就把涼床捧在手上,讓婆婆探頭進去查看,冬瓜嫂為她撐起了雨傘,黛玉和婆婆,借著手電筒查看情況,婆婆說:“是快要生了。”正說著話呢,嬰兒的頭出現陰戶口。
黛玉驚喜地說:“生了生了。”
婆婆催促媳婦:“再使一把勁,再使一把勁。”
“哇,”一聲嬰兒的啼哭,在雨中飄蕩著,回響著,到處都是“哇”,“哇”的哭聲,仿佛那浪花也是為慶祝而手舞足蹈,仿佛那洪水的拍打聲也是為慶祝而歌唱。
婆婆十分高興地說:“我看清了,還是個男孩。謝謝大家,謝謝大家,要是沒有你們,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結果。隻是現在還沒有喜蛋送給大家。”
母子平安,大家總算鬆了一口氣。不過,路還得走。產婦需要救治,孩子的臍帶還法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