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破曉,淺淺的露出了魚肚白,光透過北苑的紗窗灑在了美人榻上,唐泠睜著雙眼,壓抑一夜都未合眼,眼下泛著淡淡的青色,自己必須主動出擊,姑姑不能再等了。
驀地,門被輕輕推開,是這兩個半月來一直服侍唐泠起居的璵喬。
“姑娘,用早膳吧。”璵喬將紅漆食盒放在桌上,從中拿出精致可口的小菜,替唐泠布好菜後,靜靜在一旁候著。
唐泠裹緊了身上的狐裘,從美人榻上下來,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轉頭對璵喬道:“我要見楚君默。”之後便轉過身去,優雅地進食。
璵喬對於唐泠直呼王爺大名的行為這兩個半月來已是見怪不怪,她倒是對這個王爺從大漠帶回來的女子好奇得很,對王爺連正眼都不看一眼的女人,她還是第一個。
“王爺說了,姑娘未經王爺允許,不得離開北苑。“璵喬為難道。
“那便讓他來見我,也省的我動彈了。“唐泠進食了幾口清粥,便沒了胃口,擺了擺手示意自己飽了,”拿下去吧。“
“是。”璵喬麵色有些難看,這些時日,她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唐泠的脾性,是真的倔得很,這樁通告王爺的苦差,隻得自己咬牙扛下來了。
韶光殿
“她要見本王?真是難得。”楚君默拈起幾案上的青瓷茶杯,有一下無一下的把玩著,戲虐地問著。額前的發絲微微的遮住了深不見底的眸子,隻有那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
“是,姑娘昨兒個一夜未眠,今早早膳又隻用了一點,精神也不太好。”璵喬本不想管唐泠的事,可不知怎麼的一見到楚君默,還是不自覺地將這些事倒了出來。
“你告訴本王這些,是想本王做些什麼麼?”楚君默的笑意更深了。
璵喬一下子跪倒在地,“奴婢不敢!隻有殿下差遣奴婢做事,奴婢怎敢讓殿下做任何事!是奴婢失言了。”璵喬的手心已被浸出的點點汗意揉濕,在他麵前說錯話,下場有多慘,她不是不知道。
“去北苑。”楚君默收斂起臉上的笑意,放下了那盞茶杯,起身離開了韶光殿。
唐泠依舊窩在那張美人榻上,除了睡覺的床,她幾乎是整日整日的歪在這兒,隻有這裏才是唯一能讓她些許安心的地方。
北苑的大門被打開,一陣刺骨的冷風被吸進殿中,唐泠下意識地裹緊了狐裘,這一切被楚君默盡收眼底。
原來,你也不是什麼都不怕的,至少,你怕冷。
唐泠沒有抬眼,可是當然知道是誰來了,那個比嚴冬更凜冽的讓人難以接近的男人。
是時候為自己某一條出路,也為姑姑的病多出一條生路的時候了。
你想要交易?好,我跟你交易。
“姑娘,姑娘,向殿下行禮。”璵喬輕輕碰著唐泠的手臂,示意她下榻行禮,可是唐泠卻像完全沒有聽到一樣,依舊臥在榻上,撫摸著上好的狐裘,幽幽道,“他想和我交易,本姑娘為何反倒要向他行禮?”
“罷了,你們都出去,沒有本王的命令,誰都不許擅自入內。”
“姓楚的,你是為了保護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交易的內容,還是怕我們的交易對你不利,不想多一個人抓著你的把柄,知道堂堂南國靖王與一個小女子的交易有多行髒麼?
唐泠冷笑著,清冷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