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抱著琵琶跪坐在地上,纖細的手指撥動一根琴弦,一聲幹脆而又神秘的琵琶聲響起,停頓數秒後,緊接著是一串時而輕柔時而激昂的樂章,這女子撥弦幹脆而留有餘音,可見她深厚的功底,而樂曲葉如行雲流水一般酣暢淋漓,曲才過半,大殿上的眾人已是如癡如醉,男人們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個女子,仿佛享受這一場視覺與聽覺的盛宴,樂在其中。
西域名曲馬上飲,唐泠七歲那年與姑姑遊經西域聽那裏的胡姬奏過,不過遠沒有這個女子功力深厚。
可惜......
唐泠輕輕勾起嘴角。
“看你好像對這曲子有些不同的見解?”楚君默發現了唐泠嘴角這一抹不被輕易察覺的笑,勾起了他的好奇。
“評判一個樂師所奏之曲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唐泠反問楚君默。
“高山流水,身臨其境。”楚君默從容回答。
“正是如此。”唐泠轉頭看著楚君默,“如果一個樂師不能憑借自己的琴藝打動他人,而是借助了外界與音樂無關的事物來吸引眾人的目光,那麼我以為,即使樂師所奏之樂再是世間難得,也不值得一提。”
以色侍他人,能得幾時好?
容顏終會老去,而由心靈所奏之樂卻能流芳百世,永不衰竭。
“本王非常希望能聽到能真正讓本王終身難忘的樂曲。”楚君默也勾起了嘴角的一絲笑意。
“你的願望也許很快就能實現。”唐泠狡黠的笑著,像極了一隻使壞的貓兒,慵懶而又靈巧。
這隻貓兒,爪牙也很鋒利。
楚君默越來越好奇了,看來唐泠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
一曲奏罷,琵琶聲戛然而止,令眾人意猶未盡,片刻便響起了掌聲和讚美聲,雍王楚霍綏獻上的壽禮,果真不同凡響,一時之間,眾人都很好奇這個蒙著麵紗都已經極美,聲音更有如出穀黃鸝,又有著極高奏樂天分和功力的女子到底是誰。
“民女獻醜。”女子抱著琵琶站了起來。
“西域樂曲果真神秘悠揚,小小一女子能奏得如此有功力,哀家可是大開眼界。”南太後為這女子鼓著掌,眾人一聽太後的讚美,又紛紛為這女子喝彩。
“太後謬讚,民女拙劣之技實在慚愧。”女子又謙遜地答道,一承一轉,老練圓滑,深知禮儀。
“哈哈哈,樂師謙虛了,可否摘下麵紗?哀家對你的真麵目也是好奇得很。”南太後顯然興致不錯,即使是蒙著麵紗,看似有些故弄玄虛之法,南太後也照單全收。
“遵命。”女子單手抱著琵琶,另一隻手緩緩摘下麵紗,其實毫無懸念,麵紗下的容顏已與眾人猜測的一樣,嬌豔動人。
“這位樂師名叫栗雪姬,臣獻上的賀禮雖不比奇珍異寶,但栗姑娘也是臣走訪西域三顧茅廬請來的座上賓,隻為博太後一笑。”楚霍綏難以掩飾自己的驕傲,出來說道。
“好孩子,你有心了,傳哀家懿旨,賞雍王冰沁玉壺一隻。”南太後笑得嫣然。
“謝太後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