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木野真琴來到臥室給東閭凝月梳洗,昨夜吹了風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受涼。然而,當木野真琴推門而進就察覺了不對勁,東閭凝月的衣物灑落了一地,包括最貼身的抹胸。她趕緊走到床邊,掛起了幔帳。東閭凝月裸露在被子外的玉臂,明顯地告訴她被子下的身子未著半縷。
“公主。”她輕喚了一聲,臉上寫滿了擔憂。
東閭凝月緩緩睜開紅腫的雙眼,一臉的倦容,聲音稍微沙啞:“真琴。”
東閭凝月慢慢撐起身子,隻覺全身疲憊乏力,這樣簡單的動作也扯動得她下體生疼,無力輕喘著。錦被從她的身上滑落,木野真琴看見她白玉般的肌膚遍布了點點淤痕,床鋪上一灘幹涸的血跡赫然入目。不必細想,她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公主……”明明這是夫妻間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不知為何,木野真琴陣陣心疼。
“真琴,我沒事,作為一個妃子最想得到的不就是皇上的恩寵嘛。”她臉上的苦笑與說出的話完全不相符,看著人揪心。
“你不開心就跟我說啊,要不就哭出來吧。”她的公主從小就是愛哭鬼,她寧願她的哀傷隨淚水流走,隻是不要像現在這樣逞強。
東閭凝月一滴淚水也沒流,莞然而笑說:“幫我沐浴淨身好吧。”心死了還能有淚嗎?
木野真琴吩咐小宮女燒來一盆熱水,讓東閭凝月的身體得到了徹底的溫暖和舒適。但是她的心呢,還會有溫暖嗎?
“陛下,軍中又傳來捷報,相信不用多時我國大軍便可攻下金納。”昶熙殿的正殿上,一名氣質儒雅的挺拔男子正與星野光商議政事。
這名男子便是西煌的宰相——大氣光,二十四歲便坐上宰相之位,是西煌開國以來最年輕的宰相。他不僅才高八鬥,更長得俊雅英挺,不知迷倒了西煌多少皇孫貴族的小姐。奈何他視這些空有容貌的女子為庸脂俗粉,他要覓的是真正心靈相交的女子,以致如今二十五歲仍未娶妻。
“嗯,很好。以金納的兵力,最多也就再抵兩個月。對了,有一件事朕差點就忘了,日前太後向朕提及,皇甫臻的女兒心儀你已久,太後想給你們賜婚,你意下如何?”皇甫臻是太後的兄長,他的女兒正是星野光的表妹。要不是太後親自問及,他也是懶得管這樣的事情。
星野光如此一問,大氣光確是始料未及。他們除了君臣關係,私下相交亦是不錯。星野光更是知道他心中所求,還曾笑話他天下女子眾如繁花,何必虧待自己,他隻是回了一句:弱水三千,隻取一瓢。
大氣拱手行禮,說:“陛下,您是知道微臣的,隻願娶傾心之人。”
“哈哈……你啊,聰明絕頂,怎麼就這感情之事不開竅呢,太後賜婚莫大的榮耀,日後遇心儀女子你亦可納妾。”這時的星野光少了一分威嚴,這就是他與大氣的相處,自然不拘束於禮。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多了微臣還怕消受不起。匆匆一生遇上一個心動的人也屬難得了,或許陛下後宮眾妃嬪亦未曾有人令您心動。”
心動?他亦曾因女子的美貌或獨特而有所觸動,但心動真不曾有過。如此想來,他的腦中閃過了一倩影,說:“這還真沒有,不過……掛心的倒是有一個。”但這樣的掛心無關情愛。男女之情,他從來都不認為他需要,即使一生中沒有一心人也不是憾事。
“能讓您掛心的想必也是與眾不同,至於讓您心動的還不知世上可有否。”命中牽一線的人,在芸芸眾生中便如滄海一粟,或許窮極一生未必可得。
“這樣的事還不必扯到朕身上,反而是你,我還要想法子幫你拒絕太後。”天底之下,哪還有皇帝給臣子收拾攤子的。
“微臣謝過陛下。”大氣寬心一笑,那個皇甫宛悠他可不敢領教,刁蠻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