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崔玉強心中又想明白了一個環節,官場上的風雲變幻,都要自己在關鍵時刻看清方向,如果他事先還要被關允點醒,就白在官場混了二十年。都到現在了,他要是還沉迷在李永昌是孔縣不倒的平丘山的幻想中,還嗅不到孔縣風聲大作的前兆,他就得自己請辭公安局局長職務,回家抱孩子了。
“冬冬的基礎還不錯,不過他考京大比較吃力,可以考慮報考人大。我的同學在人大任教,到時隻要上了分數線,打個招呼,就保證能提檔。”關允見好就收,說起崔玉強兒子的學習情況。
崔玉強一聽關允在號稱高官搖籃的人大都能說上話,頓時喜笑顏開:“要是真能上人大,關允,我可得好好謝謝你。”
“不用謝我,得冬冬自己努力才行,我隻是在他快要上去的時候,輕輕推他一把,出點小力,出不了大力。”關允繼續保持謙虛謹慎的態度。
一瞬間就讓崔玉強對關允好感大增,這個年輕人進退有度,愛憎分明,難得,實在難得。一時之間,車內其樂融融,關允和崔玉強有說有笑。談笑間,孔縣的局勢已然悄然大變。
翌日,周一,孔縣縣城籠罩在一層秋天常見的薄霧之中。天一亮,縣城的街頭就開始忙碌了,賣早點、賣菜、賣雞蛋、賣花生,各自出攤,人聲次第熱鬧起來,縣城的早晨,也在逐漸喧囂的熱鬧中蘇醒了。
和以往無數個早晨一樣的是,早起的人們都到各自的常攤吃飯。但又和往常不一樣的是,老容頭的早點攤沒有出攤。幾個失望的熟客正結伴再去別家吃早飯時,忽然驚奇地發現,縣委門前的大街兩側,有兩股人流逐漸形成,至少有數百人之多,慢慢地彙聚一處,赫然聚集到了縣委的門口!
利益點
周一一早,關允比往常提前一個小時來到秘書科,他早,溫琳更早。等關允推門進去的時候,溫琳已經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收拾好了自己的全部東西。
秘書科打掃得幹幹淨淨,茶杯中的熱水正冒著熱氣。桌子也擦得一塵不染,桌子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溫琳的私人用品。
“要走了,最後一次為秘書科做些事情。”溫琳有三分傷感四分不舍,不過說話時卻是輕鬆的口氣,“以後你再睡覺的時候,就沒有人偷看你流口水了。”
關允摸了摸嘴:“絕對胡說,我睡覺從來不流口水,除非夢到了美女。”
“你呀,真有出息。”溫琳眉開眼笑,慢慢湊了過來,輕輕地踢了關允一腳,“再踢踢你,感受一下欺負你的快感。”
“弄得好像生離死別一樣,孔縣才多大?想見你還不容易?”關允老老實實地挨了溫琳一腳,嬉皮笑臉地說道。此時的他和昨晚的冷酷無情判若兩人,如果讓崔玉強見了,肯定會驚掉大牙。
此時,關允嬉笑的神情才和他的年齡相符。
“那不一樣,以前是天天見你,抬頭不見低頭見,見到不想見,見到煩,還得見。以後要是想見你,要麼我跑縣委來,要麼你去平丘山,還是隔了距離。”溫琳低聲說道,又飛快地打了關允一下,“再打你一下,解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