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係峰對代家太維護了,章係峰不倒,代家就倒不了。”楚朝暉搖了搖頭,“隻憑章程市卷煙廠的事情,恐怕還是扳不倒代家。”
黃漢點頭:“你說得對,但你顯然還是不夠了解關允,以關允的性格,他不會隻抓代家的一根手指,他要雙管齊下。”
為了核實信中反映代家愛人馬某是否取得新加坡國籍一事問題的真實性,有關部門向燕省省委有關領導進行側麵了解,該領導根據掌握的情況,明確地說:“確有此事。”
“代家要被立案了?”楚朝暉喜形於色。
“還沒有到立案的程度……”黃漢搖了搖頭,又笑了笑,“不過,紙已經包不住火了,代家的問題,現在已經擺到了中紀委領導的案頭,現在隻需要再推動一把,代家就有可能應聲落馬了。現在關秘書要做的事情,就是臨門一腳。章程市卷煙廠的事情,就是壓垮代家的最後一根稻草,再加上今天代家在省委大院門口猖狂的形象傳到中紀委,身為一名省國稅局長卻當眾行凶,他再不倒,天理難容。”
如果讓關允聽到黃漢的話,或許會笑出來,但天理難容從黃漢的嘴中說出,怎麼聽怎麼都有諷刺的意味,因為黃漢行事,似乎也和天理不符。不過好在一點,黃漢是以惡治惡,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
“代家落馬和洪曦又有什麼關係?”楚朝暉現在也進入了狀態,儼然成了半個政治通,“難道說代家和洪曦也有勾結?”
“代家和洪曦有沒有勾結還不好說,但代家和洪天闊卻有經濟上的往來。代家手裏有兩張信用卡,其中一張就是洪天闊給他辦理的。”黃漢微微一眯眼睛,他的表情在深夜昏暗的燈光下,有幾分陰沉,“既然要查代家,不讓洪天闊一起落馬,也對不起關秘書精心設計的一出大戲。”
“動了洪天闊,就動了洪曦,而動了洪曦的利益,三大幫派如果知道背後有領導和黃局推動,會不會對領導和黃局不利?”楚朝暉來到燕市不久就查明了一個事實,三大幫派表麵上和洪曦沒有直接的利益來往,實際上暗中和洪天闊交往過密,甚至可以說,三大幫和洪天闊有錯綜複雜的利益交集,說是利益共同點也不為過。
“會,肯定會。”黃漢十分肯定地說道,“牽一發而動全身,從三大幫到洪天闊,再從洪天闊到洪曦,從洪曦到崔觀魚,再從崔觀魚到省裏,隻要一開戰,就會觸動許多人的利益,我和關秘書就會成為許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不過,為了燕省的明天更美好,一馬當先衝鋒在前,我不奉獻誰奉獻?”
楚朝暉無聲地笑了,他為黃漢背後捅人一刀但話卻說得如此冠冕堂皇而笑,在黃梁,黃漢是躲在暗處蠶食鄭天則的勢力,而到了燕市,他一改在黃梁浮在水麵之下的策略,直接拋頭露麵衝鋒在前,也確實讓人敬佩。不說章係峰和代家為害燕省多年,將燕省的政治氣候弄得烏煙瘴氣,就是洪曦父子在燕市的為所欲為,一明一暗,和三大幫派狼狽為奸,將燕市經營成自家的後院,民怨沸騰卻無人治理,也說明了燕市和燕省確實需要下猛藥了。
也不得不說,以關允的正直和謀略,再加上黃漢的手腕和野心,二人聯手,或許還真能為燕市和燕省帶來清明的氣象。
當然,楚朝暉眼界有限,並不能看透事情背後的艱難,隻憑關允和黃漢想要打破燕省目前的僵局,完全沒有可能,還需要借助更多的力量,最終戰爭會擴大到多大範圍,恐怕連關允都不敢確定事態發展到最後,會有多少省部級高官介入。
“代家的事情,怎麼才能和洪天闊扯到一起?”楚朝暉不解地問。
“嗬嗬,這就要看個人的手腕了。”黃漢自得地一笑,“事在人為,既然關秘書能巧妙地算計了代家,我為什麼就不能利用代家的事情拉洪天闊下水,然後再借機讓洪曦也跳進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呢?”
楚朝暉點點頭,沒再多說,心裏卻是對關允和黃漢佩服得五體投地,他的智商和關允、黃漢相比,差得太多了,畢竟他隻會武力,不會充分利用人和人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來達到利益最大化,或說達到最佳的收益。
“大概什麼時候可以見到代家倒黴?”楚朝暉對代家恨之入骨,雖說代家砸了關允一磚,傷得不重,關允倒地暈迷是假裝,但他依然心裏難受,覺得關允被代家動一根手指就是他的奇恥大辱。要是依他的脾氣,他恨不得今晚就讓代家下半生生活不能自理。
“快了,快的話,半年,慢的話,一年。”
“這麼久?”
“這還算快了,如果不是關允出手,代家要倒台的話,說不定還得兩三年後。”黃漢不無感慨地說道,“代家和章係峰不用多久就會知道關允和我的計劃有多大的威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