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命懸一線(1 / 3)

田三的想法跟殿下的一樣,都以為是自己贏定了。老趙知道田三的牌大,卻不知道有多大,也以為是田三贏定了。他們都是一廂情願的“良民”。

到了這一步,福總對這塊肥肉顯得很淡漠,好像贏了不會分錢給他似的。他蹺起了二郎腿,就等著他們兩個決出勝負。我跟福總一樣,也蹺著個腿。大家的想法能夠統一到這個高度實在是令我佩服老千這個行當的奇特性。

“兄弟,手裏沒貨了,就那麼些,全上了,你那稍微多點兒,你點一下。”田三對殿下說。

殿下把自己麵前的錢扔到桌子上,很緊張地看著田三。我真不知道他是演的,還是真緊張了,搞得我也不由得跟著緊張。

田三也把錢扔了上去:“兄弟就是痛快,那開了吧?”

殿下做得很好,他先把三張K亮了出來。對方完全沒回過神來。

田三一臉無辜地盯著自己手裏的牌,一言不發,臉色有點不大對勁。

“開牌吧,兄弟。”殿下催促道。

“你有種!”田三隻說了這句話,很簡短。

福總和老趙完全沒弄明白情況,隻是傻看著殿下把錢劃拉過去,一點辦法也沒有。我也長舒了一口氣。過程雖然複雜,結果卻很簡單,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也不妙,殿下這回該神氣壞了。

先讓田三把牌亮出來的話,殿下再把自己的牌開出來,這是賭桌上最不好看的事情,跟設計好了一樣。賭過的人都知道,這會讓輸錢的人抓狂。好在對方是個老千,要不然這事還真是不好辦了。

到了這步,一定要撤,不然後麵的事情無法估量,這是有前車之鑒的。沒有團夥的話,可以掃滅他們;有團夥的話,千萬不能勸當事人,他不會罷手,隻能從其他隊員下手。說起來也很簡單,隻要殿下點錢的時候慢一點就行。

殿下很懂行,那錢點得那叫一個得瑟,再加上幾句不溫不火的話。田三已經像一根涼了的油條似的,軟到了極限。老趙和福總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不過到底是老江湖,扳回來這個事情,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放棄的。

後來的事情比較有意思,反倒是田三、龍套甲和老程表示不來了。這個我就沒去分析,應該與他們內部的責任製度或是幾人的關係有關。殿下向大家都派發了一些喜錢,他出手比較大方,深得大家的愛戴。

忽然我想,現在這個點散了,該怎麼回去呢。他們說走山路,我知道不安全,不是路不安全,是人不靠譜,劫了你又怎麼樣,人生地不熟,大喊救命?誰鳥你,人家睡得正香,而且還在這深山中。

我看了一下時間,差不多四點多了。他們紛紛掏出各自的防身武器——手電筒、手機,全副武裝,準備繞行山路。最先不見的,是福總他們那一夥,不知道幹什麼去了,還真有蠻大的可能是要來劫我們。一些困乏的賭徒也都三兩下沒了蹤影。

我們的錢本來是想拿個袋子提的,但感覺不好,好像故意帶個袋子過來裝錢似的。老鄧一直走在我邊上,他應該小有收獲,心情好得很。我無端端地問了一句:“鄧哥,幾點鍾有船坐啊?”

“早上八點廖伯才上班,這會兒隻能走山路了。”

“夏殿,聽說你遊泳技術不錯,要不要……”我問殿下。

“那你試試啊。”他很爽快地應道。

“那走唄。老馬哥,要不要一起遊過去?”我停住腳步,問老馬。

“我遊不過去,腿經常抽筋,再說了,大晚上沒有方向感。”老馬無奈地說道。

沒方向感才好玩呢,但這句話沒說出來,我就把衣服脫下來,錢和手機都包在裏邊。殿下也做好了要下水的準備。

“鄧哥,要不你幫我把這身衣服拿回去?”我問。

老鄧說:“那不……不好吧。”

算是假得很真誠,雖然很想,卻也要先假意推脫一番。我當然要的就是這個:“那麻煩老馬哥了。”我轉頭對老馬說。我把衣服丟給他,和殿下一起往水庫那邊走。

“遊不了可別硬上,這少說得一兩公裏的樣子。”老馬叮囑道。

“試試看吧。”殿下一般很有把握的時候才會保持這種高手不語的調調。

“月亮在後頭,反正朝著那邊遊過去就錯不了,兩個人盡量別把距離拉得太大。”老馬還是不放心。

“OK!”我們兩個都信心滿滿。

我原以為自己水性很好,還曾跟人吹噓自己是1500米遊泳冠軍,可遊了大概三分之一距離,我就明顯感覺體力不支,根本使不上一點勁。壞了,這可沒有什麼求生措施,早知道就不逞這個能了。我又不想讓殿下知道我遊泳技術如此差勁,遂仰麵朝天,以節省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