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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六準時赴約。聽了老先生的一番交代,他弄清了老先生的身份,他和自己一樣,也是老千。不過看他的年紀和氣質,肯定是比梅老板高出許多的大老千。
“年輕人,我們要做的事不比演戲,一旦開始就不能NG。”老先生吸著粗粗的雪茄,濃鬱的煙霧在他嘴裏翻滾。
小六點了點頭,同樣認真地說道:“我答應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事情是這樣安排的,他搭車先趕到城郊的溫泉酒店,老先生的電話通知後,以北京來的高幹子弟身份坐上一輛的士車。然後大家一起前往臨城某五星級酒店,吃過飯後,小六以有事為由提前退場,酒店外會有人接應他離開。至此他的任務就算完了,剩下的事不用他管,直接等著收工拿錢。他按老先生的吩咐,換上了挺括的西裝和錚亮的皮鞋,老先生幫著弄了弄頭發,幾分種後,鏡子裏的他煥然一新。他的五官雖不出挑,眉眼中卻有種難以模仿的傲氣。
老先生為小六單獨打了輛車,讓他趕到約定的那家酒店。期間發生了什麼事小六不得而知,他在酒店大堂裏等了一個小時手機才響。
按照約定,他要從這一秒開始扮演高幹子弟。高幹子弟大致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外向型的狂,一種是內向型的狂。前一種狂的主要特征就是眼高於頂,誰都看不來,囂張跋扈,易惹人反感。後一種狂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比較正常,但他們的蔑視是骨子裏的,即便開腔也惜字如金,城府頗深。不知道麵對的會是怎樣的人,所以他決定保守些,走內向型路線。
接到電話後,小六故意拖延了將近十分鍾才起身,高幹子弟就該有高的腔調,做什麼事都可以比別人慢半拍。果然,他出現時老先生的神情頗為讚賞,老先生身邊貌似副手的眼鏡男也很英俊,對他卻畢恭畢敬,還親自下車為他開門,不耐煩的隻有的士司機。上車後,老先生更是客套有餘禮貌有加,連稱謂也用上了“您”。
小六暗覺好笑,臉上卻露出不屑,一言不發,讓他驚訝的是上車後發現老先生居然多出了兩撇濃鬱到遮住嘴唇的胡子。
上車後,老先生吩咐的士司機開車,前往事先說好的臨城。一路上,老先生和副手都在跟小六說著客套話,意思是小六難得來,一定要給他們機會好好招待,老先生稱自己的事業全仰仗小六父親的關照,下次有機會還要請小六和他老爸一起出國去玩玩。
小六沒做聲,很不把老先生放眼裏,其實他在琢磨這趟要騙的是誰,車內一共四人,副手是老先生一夥的,這種情況下還要演戲,隻能演給的士司機。的士司機有什麼好騙的,劫了他也沒多少錢,難不成要劫車?可劫車的話何必大費周章編排一場。
車到臨城正好是晚飯的點,老先生對司機說待會兒吃完飯還要用車出去玩,不如再加錢包車一晚,順便請他吃飯。為了讓司機放心還把白天包車的錢給付了,司機心裏樂開了花,很慶幸今天碰上了大方的客人,正好他也餓了,沒多想就跟著他們一起進了酒店。
最豪華的包廂,老先生客氣地請小六點菜,小六也不含糊,連菜單都沒看,張口就是澳洲龍蝦秘製鮑魚清蒸石斑,什麼貴點什麼,其他的讓老先生看著辦。
老先生嘿嘿一笑,又點了幾樣菜,還叫了瓶路易十三。
沒過多久穿著高叉旗袍的美女們就把酒菜端上來了,小六注意到司機有些傻眼,估計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麵,拚命地胡吃海塞。
老先生和他的副手對司機也格外客氣,當著服務員的麵還敬了他一杯酒。看老先生對自己頻頻舉杯以及臉上滿意的笑容,小六心裏有了點底,應該演得還不差。雖然很想多吃點,不過為了保持形象,隻撿每道菜裏最精華的部分夾了兩筷子,連魚翅都還沒來的及吃,手機就響了。
事先約定這通電話一來就得走,他把手機放在耳邊,佯聽了幾句就借口信號不好去外麵接電話。給他打電話的是位身材窈窕長發披肩的美人,美人在大堂衝他招了招手,引他上了酒店對麵一輛黑色的七座商務車。車裏有個筆記本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圖像正是酒店大堂,還有聲音同步傳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