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汐!同延立秋、延夏河一起站在新學期校門口的泉驚喜地衝著人群中一個身影呼喚著。
楊汐衝她一邊揮手一邊跑了過來說,新年好啊,姐姐,想不到一開學就在校門口見到你,真的好巧。
小汐的傷已經徹底地好了嗎?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吧?泉問。
沒有,隻是想到你的時候,那個傷口那裏會痛。楊汐笑著說。
真的嗎?哪裏痛?要不要緊?泉緊張地抓住他的肩膀上下看著。
笨蛋啊你!延夏河沒好氣地給了她頭上一顆栗子,人家是比喻啦,懂不懂啊。
讓你受到傷害真的很抱歉。延立秋誠懇地說。
在醫院的時候都聽了很多遍啦,其實,你不用道歉,因為我有想要保護的人,才會那樣做的。楊汐微笑著說。
可以了,延夏河做出誇張的表情,一開學就站在這裏深情款款,我的腸胃恐怕繼寒假饕餮之後又要開始一番折騰了。大家都笑起來。
泉他們三個人同延立秋告別,走進了熟悉的校園。雖然這幕情景讓泉自己想起了第一次入學的時候,但無可置疑的是,現在的她比起那時,腳步更穩,笑容更燦爛。
經曆風雨的野薔薇,在等待春天到來的那一刻,出落得更加美麗,堅強。
新學期的一切漸漸步入正軌,不知不覺,已是三月,春風溫柔,垂柳牽衣,柳絮從明川的鏡湖畔飄向各個角落的時候,泉和楊汐,延夏河常常一起來這裏溫書,悠悠貪**爾也會過來,不過往往是沒看幾頁就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了。這個學期再也見不到梁靜修在她麵前搖頭晃腦了,泉還真是有些遺憾呢。
日子過得難得的清閑自在,直到有一天,泉突然想起來,有些日子沒有看到天悅了。這丫頭又忙著戀愛去了吧,像一隻花蝴蝶一樣在帥哥的草叢裏穿梭流連,見色忘友。
這一天早上,泉和楊汐一起走到湖邊的時候,卻發現這裏圍觀著許多人。
怎麼了?泉皺眉看著那片人群聚集的草坪。
楊汐仔細看了看說,好像是有人溺水,被救上來了。
他們走近前從人群中看去,那人全身濕透,頭發淩亂如藻,不過救醒,正在大口地咳出水來。
天悅!泉突然失聲叫出來,擠出人群。
她抓住天悅的肩膀緊張萬分地問,你沒事吧?怎麼會溺水呢?你不是……?
天悅打斷了她說,是有人把我推下去的。
泉吃了一驚說道,是誰做這種事?楊汐也一臉凝重。
不知道,天悅虛弱地搖搖頭說,有人約我早上過來這裏,我到的時候沒有人,湖麵上卻漂了很多紙牌,我走近水邊看時,卻一下被一股力量推進湖裏,掙紮了幾下就不行了,咳咳。
又是紙牌?泉的心沉了下去。是任意的惡作劇嗎?不對,為什麼對象偏偏是天悅,而且哪有這樣危險的惡作劇?
楊汐扶起天悅,對泉說,先送她回家休息吧。
泉幫忙攙起天悅的另一隻手,看到天悅慘白的臉,這隻蝴蝶現在如同被暴雨中折斷了翅膀,她的心裏又是難過又是驚懼。因為在剛才,一個可怕的念頭映入她的腦海——那個遊戲還在繼續。
送天悅回家之後的泉心裏一片混亂,對今天突然發生的事情她實在太震驚了。被推下水的是天悅,說湖麵上漂著紙牌,這一切就像把過去發生的種種重新帶回了她的麵前。可是孫朔已經監禁,最後一張紙牌也被找到,整個遊戲就是一場精心安排的陷阱,引誘她走向危險和死亡。可是現在出現的事情又該怎麼解釋?是另有隱情,還是自己忽略掉什麼……?
晚飯之後回到房間裏的泉發呆了片刻,慢慢拉開了抽屜,把手伸入書本的下層,那裏靜靜躺著六張紙牌和五張字條。
第一張,假的大鬼:指引複仇的紙牌,以禁忌的名義天降。晝夜交替而變色,愛情是政治的傀儡。——請等待你的命運。
第二張,黑桃K:四之七,上弦月。孤獨的國王彈奏悲歌,黑白的寂寞流淌。——請等待你的命運。
第三張,一半的紅心5:十二之十六,石棺。午夜心碎,喚不回的茱麗葉。——請等待你的命運。
第四張,潮濕的紅心10:棲息在最高的綠光之上,玫瑰鋪滿天國的階梯。——請等待你的命運。
第五張,破洞的黑桃4:十之負一,逆位。幽靈徘徊之地,守護出口的是天使也是魔鬼。——請等待你的命運。
第六張,染血的梅花Q.沒有任何字條。顯然命運已經降臨,遊戲走到了出口。
那麼,今天的事是和它們沒有關係了?泉看著桌上排開的紙牌,陷入了沉思。也許是我對這件事太印象深刻吧,所以才會有意無意地處處把它們牽連起來。如果是有人針對天悅的話,那麼以後就要讓她更為小心了。
接著又是一個多星期的平靜,天悅談及那件事還心有餘悸,可是也說不出所以然,泉幹脆和她形影不離,看緊的樣子連天悅都有些好笑,打趣說,要不要這麼緊張啊?跟管犯人似的。泉敲了一下她的頭說,你出事了我怎麼辦?
天悅愣愣地看著她,眼睛裏忽然就漲滿了淚水。她說,泉,如果有一天,我辜負了你對我的好,你可不可以原諒我?
嗯,親愛的,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原諒你。泉煽情地握起天悅的手,也整出一幅淚眼婆娑的樣子。
我是說,天悅破涕而笑著說,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天天跟著我。你這樣讓我怎麼去跟男生約會啊?
我暈!泉做出一幅備受打擊的樣子說,還說不是重色輕友!死丫頭。算了算了,泉擺擺手一臉無可奈何,放你去吧,不要在草叢裏迷路就好。
天悅如獲大赦一般,開心地衝泉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跑遠了。
泉看著天悅跑開的身影,臉上掛著的笑容慢慢地淡下去,憂傷像霧氣一樣一點點籠罩了她的眼睛,她喃喃地在心裏說,天悅,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
自從何薇如的態度和緩之後,泉在這裏的生活越來越平順了。泉把媽媽的遺物帶過來之後,就知道那個家已經被這裏代替了,她在心裏答應媽媽一定會在重要的日子回去看她,畢竟那個地方是媽媽的故鄉,媽媽應該按照自己的願望在那裏長眠。
咖啡店的工作何阿姨和夏河的意思都是不要去做了,可是自己說不為了工資也可以在那裏學到待人接物的很多東西,於是立秋哥哥說服大家讚同自己的想法,於是仍然在假日裏來這裏上班,雖然看起來沒什麼不同,但那時因為自尊的心境和現在的單純相比,實在有些沉重,想到這裏,泉心裏有些感慨。原來自己已經在無意識之中漸漸改變了對他們的稱呼,也許是真正地把他們像家人一樣接納了吧,想到這裏,她的唇角浮現一線微笑,把咖啡端起,走向等待中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