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鍾rǔ巨大的身形愈來愈高,周圍的紅雲也越來越盛,漫的雨雪被擋在外麵,石陣中彌漫著一股無比神秘的氣息。
正在葉昊和蘭兒看得心驚肉跳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奇怪的“咯咯後是含混不清的“咕嚕著是斷斷續續的聲音:“數百萬年……無人至此……如今……一來就來兩個……哈哈……入室弟子……後繼有人……快些叩首……”
葉昊強自鎮定著沉聲問道:“尊駕何人?請恕我等打擾之罪,還請現身一見。”
斷斷續續的話聲忽然轉為“哈哈”狂笑,聲音越來越見高亢,然而卻沒有回話。
葉昊雙目緊盯石鍾高了聲音再度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想要做什麼?這些石人都是你刻的嗎?他們的名字也是你取的?”他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想要逼對方回話。
狂笑聲停了下來,那人的聲音也漸漸變得連貫了:“魔祖分身在此……為何還不叩首?你彼等嗎?皆是我門下弟子的法身……入我門來,先留法身……不拘遠近,收涉至此。”
聽麵前之人乃是魔祖分身,葉昊不免吃了一驚。
作為分身,一般擁有比較高的功力。比如盤古大帝擁有太上老君、原始尊、靈寶尊三個分身,分別管理太清神、上清神和玉清神,每個都擁有自身三成以上的功力;地藏菩薩擁有五個分身,每個分身含有兩成的功力,被五百萬惡鬼圍住都不在意。
一旦到了玉清神的境界,分身多少都不成問題。功力高低不是關鍵,主要取決於施法者的目的。
地藏菩薩麵對的是地獄的惡鬼,渡化他們用不了多少功力,所以可以擁有五個分身,讓他們同時出手,以便提高渡鬼的速度;盤古大帝需要勸化的對象大都是三清神,勸化這些人需要消耗較高的的功力,所以他隻有三個分身。
葉昊擔心的是不知道魔祖擁有幾個分身,眼前的分身又含有幾成的功力。莫三成,即使隻有一成,也夠他應付的了。
不過,當他知道周圍的石人隻是魔尊法身的時候,心中不免又輕鬆了一些。
跟分身有所不同,法身是將少許元神附著在外界的物體上形成的化身,比如廟裏的菩薩塑像,家裏供奉的觀音,還有眼前這些石人。他們擁有的靈功力都比較少,因而不足為懼。
片刻之間,他心裏想到了很多:“此地為何有那麼多的法身?難道是因為魔祖曉得弟子們下場不妙,因而特別念舊的緣故?他每招一個弟子都讓對方留下法身,然後將法身收攝至此,讓他們吸收本地的魔氣,是想讓他們複活過來嗎?”
見葉昊陷入沉思,蘭兒開口話了:“敢問魔師,您已經有了那麼多的弟子,每個都是叱吒風雲的人物,有事差遣他們便可,為何還要招收新弟子?我們資質很差,恐怕要讓您失望了。”
聽見對方開口話,她心中已經不太害怕了。隻有神秘莫測的東西最可怕,一旦知道事情的真相,反而不容易產生恐懼。不過,她的話得很客氣,一半是因為對方功力極高,自己和葉昊前途未卜,得客氣點可以留個退路;另一半是出於儒家的謙遜待人,先禮後兵的緣故。即使需要交手,也不能失了禮數。
魔祖分身看兩人沒有明言反對,以為有希望收複他們,於是把發出的魔氣收斂了一點,使身側的紅雲變得淡了些,露出一雙鷹一般的眼睛以及冷峻而又剽悍的麵龐,一聲,道:“敗軍之將,豈可言勇?彼等魔心已傷,銳氣已折,功力雖在,霸業難成,隻能作為殺人的利器,不能成為開疆僻壤的魔尊。你們就不一樣,神完氣足,前途光明呢!”到這裏,他抬頭望了眼聲催促道:“快些磕頭……晚了就來不及了。”
聽這些石人還能作為殺人的利器,葉昊的心裏不由得又緊張起來。他向著周圍望望,卻見石人麵上隱隱多了些生氣,眼珠也有了神乎隨時都能複活過來。
蘭兒聽對方催得緊,不由得問道:“魔師為何急於招收弟子?是有關魔門的福祉嗎?您在外麵留了兩行字,其中的‘魔門福祉盡歸一’是什麼意思?”
魔祖分身漸漸對她的問話感到不耐,喝道:“入我門來,自知原委。快些磕頭吧。快!”
葉昊不想再跟對方兜圈子。因為希望越大,失望之餘自然會惱羞成怒,盛怒之下的魔祖不是鬧著玩的。於是他目注對方搖搖頭道:“可惜我等已有師門了,不願再改弦更張,尚請魔師原諒。”
魔祖分身雙眉一豎:麼快就找到借口?不願改弦更張?我看你們是怕入魔門!”隨即冷哼一聲:“魔門,何其光輝璀璨的名字;正道……所謂的名門正派,哪個有我們豐富多彩?哪個能跟魔門抗衡?你們漏一手瞧瞧,若然真個高明,我便放你們一馬,又待如何?”
葉昊不理對方的責問,心平氣和地道:“啟稟魔師,我等是儒家弟子。儒學盛行中土,學問博大甚至還在魔門之上。可惜我等入門尚淺,修行還差得很遠,無法在您老麵前獻醜。”
魔祖聽他“儒學還在魔門之上”,不禁有些光火,喝道:“別廢話,不管功力深淺,露一手給我看看!讓我瞧瞧你所謂的儒學,究竟有何長處!”
葉昊知道無法善了,心裏卻在想著設個賭具將對方套住,乘機尋找逃出生的方法,於是不卑不亢地道:“本門功夫極為駁雜,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音樂數術,都有獨到之處,還請魔師出題。”
魔祖怒道:“琴棋書畫,你道魔門便無高手?老實告訴你,史上曇花一現璀璨耀眼的名人多半是魔門弟子知道他們不在這裏,卻要跟這些石人比較音樂數術,簡直豈有此理?”到這裏,他又抬頭看了看後眼珠一轉,似乎找到了修理葉昊的方式,“嘿嘿”笑道:“你還別,我忽然想到一個法子,就怕你們不敢嚐試。”
葉昊見對方麵露得意之得不愈發心,當下道:“請問如何測試?”
魔祖傲然道:“魔穀之中,每到七月十五的夜半,都有一陣刮過,邪風狂肆,萬俱鳴。隻要你們能挺過子時,便算有過人之處,從此之後愛上哪上哪。如此可好?”
葉昊不敢掉以輕心,心念電轉,答道:“請教魔師,這就是魔門的‘福祉然是‘福祉歸一’,我不希望與別人共享,能否請您放過這位姑娘,讓我一個人獨自領略?”
蘭兒見他舍命yù救自己,不免心情激蕩,趕緊拉住他的衣袖,阻止他繼續下去。
因為穀中變化甚多,獨自一人出去也不一定就安全,她寧死也要跟葉昊在一起。
魔祖雙眼一翻:“出陣隻有一途,如果不能過關,便要永遠留在這裏!兩人之中,我總要留下一個弟子!”然後向左側一指,大聲喝道:“時辰快到了,你們看那邊有個突起的石台,都上去坐著吧。隻是短短的一個時辰,還囉嗦那麼多做什麼!”
葉昊轉頭看看蘭兒激動的神頭歎了口氣,然後拉著她向魔祖指出的石台走去,一邊走一邊道:“敢問魔師,我倆是否隻能幹坐受死?能否動用法器反抗?不瞞您,我們儒家雖然是門派,法器卻很厲害,不可瞧呢!”到最後一句,他的聲音提高了很多,意思是如果動用法器,根本不怕你有何伎倆。
魔祖麵上露出不值一哂的神是儒家法器,當年……連量神尺都給我變了嘿……”
葉昊吃了一驚:“看來眼前此關沒那麼簡單,如果連量神尺都扛不過,我和蘭兒能挺得過去嗎?”
石台隻有五尺大,上麵有一個尺許高的石礅,看來魔祖也沒料到這次會同時進來兩個人,所以做的準備的也是“魔門福祉盡歸一”。
其事,比先利其器。”葉昊對戰前的準備一向十分重視。
他首先取出兩塊玉心,一塊放在地上,一塊置於石礅之上,然後取出監神尺交在蘭兒手裏,同時讓她將鳳琴準備好,隨即又摸出一隻筆來,飽蘸朱砂在她身上畫符。
蘭兒定睛一看,那筆原來是兩人直闖昆侖東門時從巫履那裏得到的符筆。那筆由三十六種珍稀毫毛製成,在界諸神筆中排在第二位,用來畫符極是厲害。
葉昊自得此筆之後還是第一次使用,一時畫得興起,連著畫了三十道神符,將蘭兒畫的渾身通紅,白玉般的臉上也畫了幾道,這才“哈哈”大笑道:“若不管用,回頭找巫履算賬!”
蘭兒見他對自己如此疼愛,心中感動,柔聲道:“公子自己也要心啊。”
葉昊伸手將蘭兒坐著的玉心移近石墩,又在自己身上畫了幾道靈符,這才坐於石礅之上,一手搭在蘭兒肩頭,令兩人的氣息連成一體,以便互相照應共抗強敵。
魔祖似乎早已胸有成竹,對兩人的舉動毫不在意,隻是不時抬頭望,神態也顯得有些焦躁,不知究竟在等待什麼。
葉昊看對方神態異常,心中明白此事大有古怪,絕非狂肆,萬俱鳴”那麼簡單。七月半本是鬼節,這一鬼門大開,地之間極重。再加上雙鼎三十萬年來第一次相合,不定會發生驚動地的巨變,同時麵前還有那麼多魔頭法身虎視眈眈,那些人決不是吃素的,自己可得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