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空軍司令部出來,米爾希一直很安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德拉科輕輕拉了下他的衣袖,道:“埃哈德,別這麼悶悶不樂的,為了戈林不值得,我好不容易回柏林,難道都不給我一個笑臉嗎?”
米爾希回頭,發現德拉科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撤去了隱身咒,恢複了他作為馬爾福的本來麵貌,和他晉升空軍元帥那夜晚宴一樣,一襲墨綠色的長風衣,配上一頭鉑金色的發絲,在陽光下璀璨生輝,頓時心情好了許多,他輕輕挽住德拉科的手,道:“我怎麼會為了戈林那個死胖子的幾句話不高興呢,那樣的話我早就得了嚴重的抑鬱症了,我是在想烏德特,沒想到他會自殺。”
“埃哈德!”德拉科輕輕喚了一聲,隔著衣袖又捏了捏米爾希的手,安慰著他,“這不是你的錯,是烏德特他太軟弱了。”
米爾希扯扯嘴角,可還是沒扯出一絲笑容,隻能在心裏默默地說:“不!埃爾,這是我的錯,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很內疚,但從涉足政治那一刻起,我就深知它的殘酷,可當真的有人死在我手上時,帶給我的震撼遠比我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是的,我很內疚,但是,我不後悔,為了能取得更高的位置,攬括更大的權利,我會不擇手段,因為隻有那樣才能更好地保護你,在這個亂世撐起一把□□,為你遮風擋雨!”
此時的德拉科可不知道米爾希內心的波瀾,他們並肩走進一家飯店,在點完餐後,德拉科在桌下輕輕拾起米爾希的手,悶悶地問出了昨晚就想問的話:“埃哈德,我是不是根本就不適合帶兵征戰呀?”
“埃爾!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米爾希吃了一驚。
“我,我覺得我把北非弄得一團糟,以前北非班底的那些人就都看我不順眼,意大利人也看我不順眼,我跟他們對著幹,以為可以取得勝利,你和施蒙特也幫了我不少,幫我調去了那麼多能征善戰的將軍,他們也都很努力地配合我,希望能跟著我一起建功立業,可是我卻不能帶給他們勝利,還有元首,無論我在前線怎麼瞎折騰,他都從不重話相責,可是,可是,我卻失敗了,現在隻能帶著部隊倉惶西逃,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看著潰退道路上燒焦的坦克,永遠被葬在黃沙大漠的帝國士兵,還有在我們上空為掩護我們撤退被敵人擊中的飛機,上麵的飛行員甚至來不急跳傘,就這樣隨著翻滾著濃煙的飛機直直地墜向地麵,埃哈德,你能想象那樣的畫麵嗎?人間地獄也不過如此吧?”
“埃爾——”米爾希聽著德拉科對非洲軍現在悲慘處境的描述,輕輕地喚著德拉科,好像這樣就能傳給他力量似的。
“古老東方有過一句俗語,叫做——兵慫一個,將慫一窩,如果帶領他們的不是我,而是一個更有才華的將軍,那他們是不是就不會遭受這樣的失敗了?甚至會取得勝利?記得戰役打響之前,克魯威爾將軍就試圖多次提醒我要注意敵人的反攻,可是我沒聽他的,造成了今天的局麵,都說‘將失一令而軍破身死’,現在想想就覺得自己無法麵對那些犧牲了的帝國將士的英靈。”
“唉!埃爾!”米爾希聽著德拉科低低地啼訴,心裏頓時難受極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或許現在任何安慰的話對於一個剛剛從戰場下來,腦中還是血肉橫飛畫麵的敗軍之將來說,都是多餘的,可是,米爾希了解德拉科,或許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眼前的人,但他知道如何才能再次激起他的鬥誌,於是,米爾希斟酌地說道:“埃爾,我知道你現在很自責,對於那些戰死在大漠的將士,任何安慰的話都顯得多餘和光麵堂皇,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他們,那就用今後的勝利去換取他們的原諒吧,重整旗鼓,拿下埃及和蘇伊士運河,才是告慰他們亡靈的最好方法,而且,埃爾,不要忘了,你是一個斯萊特林,斯萊特林行為守則第三十二條——不在困難麵前退縮;第四十二條——永不輕言放棄,難道埃爾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