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靠近第一個攤子，雲彩霞就眼前一亮，忙不迭地蹲下身，眼神略微有些貪婪地看著那些新鮮得讓人恨不得全部盤回家的絕對無公害無汙染的真正綠色蔬菜。
“奶奶，你這番茄怎麼賣？”
賣菜的老奶奶約摸六十多歲，頭上戴著一頂草帽，手裏拿著一把蒲扇，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滿是溝溝壑壑，但卻莫名地給人予一種特別慈祥和藹的感覺。
“兩毛錢一斤，閨女，要稱幾斤啊？”
我的天！這已經不是“良心價”三個字能形容的啦！
雖然早就知道九十年代初的錢還是很值錢的，雖然記憶裏自己確實買過幾次菜，但，如今，再翻出那些久遠的記憶，才突然發現自家老爸和老媽兩個人加起來，一個月不超過一千元的工資，在這個年代確實算得上是中上層階級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在係統的提醒下，辛苦翻找出來的十元錢零散的小錢，不僅僅不是小錢，而且，那購買力還非常大！
雲彩霞挑選了幾個番茄，然後就收手了，道：“奶奶，幫我稱一下。”
這個年代的番茄還是自然成熟的，洗洗就能直接開吃，味道那叫一個好，哪像十多二十年後那種催熟的，表皮是紅的，裏麵的籽卻是青的，吃起來除了酸就沒有其它味道的，隻能用來煮湯炒菜，根本就不能拿來生吃的番茄！
“好。”老奶奶接過袋子，放到秤上麵秤了下，即使那秤是平平的，依然笑眯眯地說道：“差一點兩斤。”
然後，老奶奶就順手放進了三個大大的番茄，稱也沒稱，就將袋子遞到了雲彩霞手裏，笑著問道：“閨女，還要不要買點其它的？我這兒的菜都是早上才摘下來的，瞧，還帶著露水，特別新鮮呢，保管你吃了一次後，還想吃第二次！”
“要！”雲彩霞回答得特別響亮，笑得連牙肉都露出來了，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條線：唉呀，沒想到我還是挺招老人家喜歡的嘛……
“……宿主，沒想到你也挺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係統涼涼地吐嘈道：“你怎麼就不想想，說不定你是在刷臉卡呢！就像你這一路走來，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都親昵地喚你‘上海娃娃’，那幅親切得仿佛你就是他們最疼愛最喜歡的小輩的溫和模樣，讓我這個沒有什麼情緒的係統看了都覺得牙根泛酸。”
“我知道，你是在嫉妒我，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有刷臉卡的機會。”
雲彩霞不以為意地挑好了茄子、絲瓜、缸豆、黃瓜、辣椒、苦瓜、土豆、蓮藕，那幅恨不得立刻就包圓了老奶奶攤位上麵所有菜的架勢，隻令老奶奶都再次笑眯了眼，連連誇獎道：“閨女眼力就是好，挑出來的菜都是最新鮮的，不是我吹，我種出來的菜，那味道，絕了！”
“奶奶，你好厲害，怪不得書上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雲彩霞星星眼，活靈活現地演繹出了“萌寶”“乖寶”的模樣，隻令老奶奶心懷越發地舒暢起來，原本隻是看在雲彩霞老爸的麵子上巧妙地送出一點菜的想法立刻就被她拍到一邊去了。
唉呀，這麼漂亮可愛又貼心乖巧的小閨女，如果是她的孫女，該有多好啊！
想起家裏那幾個活潑到哪怕大夏天也見不著人影，費心做出來的飯菜也都隻吃幾口就落筷子，根本就感受不到她種菜做飯打理家務的辛苦的孫子，就讓老奶奶越瞧雲彩霞越發地順眼起來。
“家裏還有小南瓜，隻有這麼點大，吃起來甜甜軟軟的，還有一種糯糯的感覺。我那幾個小孫子就喜歡到當飯吃，平時都舍不得帶來賣，明天我就帶兩個過來，閨女拿回家蒸著吃，或者煮著吃都行！”
“好啊！好啊！！奶奶，我最喜歡吃小南瓜了！”S省有一種“賴子南瓜”，隻有成年男子兩巴掌大小，卻比那些動轍磨盤大的南瓜好吃多了。前世，到沿海城市飄泊了十多年，最後在他鄉落地生根的雲彩霞，每每看見菜市場上麵擺放出來的大大小小的南瓜時，就特別懷念小時候吃到的那種放在電飯鍋上層蒸熟的香噴噴的小南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