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還有一些要修改的地方。”宋樂成說“修改意見你會收到郵件，應該很快。”他看我一眼，忽然說
“Iris…..官司贏了。”
我愣一下，隨即高興起來“真的！”
他點點頭，隨即走出去。我想起什麼，追了出去，“Keith”
“嗯？”他回頭看我。
“錢。”我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他，我媽還說我取現金，其實家裏就放了價值不菲的現金，昨天就給我了，告訴我如果再丟了，提著腦袋去見她。
他愣了一下，隨即把信封拿過去，轉身欲走，隨口說了個謝謝。
“應該是我謝謝你，你幫了我大忙。”我說。
“還好，也不算很大。”
“我媽還說，我同事真好。”
“謝謝她的誇獎。”他轉身走了。
我轉回頭，忽然聽到他叫我，我轉頭看他，他看著我說“我又忘帶了門卡。”
我刷卡上樓，出了電梯門，竟然看見張少飛站在那裏。
“你在這層開會？”我問。
“不是。”他看著我說“我本該在樓下等著有人帶我去會議室的。看見你了，就跟你上來了。”
我瞅著他。
“再見到你，感覺挺不一樣的。”他說。
“……”
“你下班有事兒麼？”
“我要上英語課。”
“這麼好學？”
“當然。”
“我送你過去，然後等你下課。”他看著我說“好麼？”
我問“為的什麼？老朋友敘舊？還是同學聚會？”
“為了…….”他想想說“我回來，第一時間就看見你。還有，我想跟你說說話。”
我覺得我應該拒絕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說不出口，於是，我用沉默表示著我的拒絕。
“小諾，你知道驀然回首是什麼感覺麼？”
我看著他，不說話。
“我知道。”他又說。他看了看表“我今天會在這裏開一天會，到下午5點半，然後我等你，送你去上課，然後，接你下課，咱們聊聊。好麼？”
眼前的這個人，我們相處了3年多的快樂時光。然後他花掉一個月離開了我。再一年多後，他驀然回首，想再跟我聊聊了。他的眼神，跟我的距離，還有話語，都充滿著曖昧。就好像，我們隻是吵了個架，然後他仍舊像情侶那樣，摸著我的頭，一切就翻了片兒，我就又是那個可以說情話的我了。
有一句話叫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吧。
我腦子裏，出現的是唐棠跟我說，張少飛要了我的電話。
對我來說，那不是說明他又對我感興趣，隻是說明，他曾經真真切切地把我扔掉了。
即使，我保留著不變的電話號碼。
我扭頭就走，因為我突然覺得委屈，我想哭。
多數我想哭的時候，不是我在被打擊的時候，而是在我覺得委屈的時候。
他叫我，然後拉著我的胳膊。
我竭力地沒有讓眼淚湧入眼眶，我抽了口氣，扭頭問他“當初一起去的女孩兒呢？把人家留在國外了？”
他眼底有一絲難堪。
我對他說“William最討厭的事兒就是開會遲到，你們的合同還在review階段，小心丟了買賣。”
他果然看表。然後說“小諾，我們需要談談。”
“這話你一年多前也說過。”我看他，他看著我，然後我甩開了他，刷卡進門。
一年多前，他說，小諾，我們需要談談。然後，他給我看他的護照和簽證。
我進了門，就直奔洗手間，坐在馬桶上，眼淚沒出息地流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