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紀這麼輕,為什麼會吃止疼藥?”這是我一直的疑問。
“又來了。真的這麼感興趣?”
“不是興趣。我看著你那是開車手是在抖的,上庭的時候也是,你還冒冷汗了吧?那是有多疼?我不是要八卦什麼,我隻是覺得你不該有那麼疼的事兒吧。”
他沉默了一下,然後說“車禍。”
“嗯?”
“幾年前,我車禍重傷,骨頭又碎又斷的,好了以後,就開始關節疼。不是經常發作,一般是在晚上,那天,是個意外。”他平靜地說。然後車子突然開起來了。
“這是後遺症麼?”
“算是吧。”
“會一直疼麼?”
“恩,一直疼,但不會死。”
我有些驚異地看著他,這句話,讓我心裏有些難受。就好像,這句話,說的我的心都疼了起來一樣。
我看著外麵的高樓大廈,燈光粼粼,思緒有些飄忽。我可能從來沒有想過,像他這樣的天之驕子,會和疼痛作伴。
“你別擺那個臉好不好?”他說。
我擺的是什麼臉?他適時地給我一個提示“建議你聽首歌。”
“什麼歌?”我以為他轉移話題。
“陳奕迅的。”
“我也喜歡他的歌。哪首?”
“苦瓜。”
我一愣,隨即領會,原來這個還是延續剛才那個話題。我悲憤難耐,又被他拐彎抹角地打擊
“宋樂成,我跟你說過吧,跟我說話要直接,不要轉彎!”
他笑起來,我第一次看見他笑出聲,他邊笑邊說“我下次注意。不過,你懂了,是不是。”
“我懂,我懂得很糾結!”
“恩。”他點頭。
擁堵是一起交通事故造成的,過了那個出事地點,車子暢行起來。
開了一會兒,宋樂成忽然問“Johnny回來了,你有什麼想法?”
“恩?”
“他一直在後麵。”
我一驚,轉回頭,後麵有好幾輛車,但是我不知道是哪個。我找了找,依稀看到他在一輛黑色的SUV上。
“我不知道。”我轉回頭,攤在椅子上。
“明白了。”他說了句我不明白的回答,然後開車繼續向前,路過了地鐵口,也沒有停下。
“地鐵過了。”我說。
他隻揚了揚嘴角,繼續往前開“我送你回家。”
我納悶地看著他,他繼續說“然後,後麵那位同誌,應該就會有所行動。你應該不會立刻跟他再續前緣,因為你不確定,他有多在意你吧,咱們測試一下,他現在是什麼心態?”
他這是在幫我?
“我幹嘛測試他?”
“小姐,你兩個月前還為他跳樓,現在不過是爭口氣罷了。”
“那你為什麼幫我?”他怎麼也不像這麼管閑事兒的人。
“順便。”
好回答。
在我指引下,宋樂成送我到了家樓下,張少飛並沒有尾隨其後。我甚至覺得,車子開到一半,他就走了。
我謝過了宋樂成。他在我下車的時候跟我說“這次真的不用再來頂樓了。”
原來是這樣!
我回到家裏,憋著一股不知道是什麼的氣息,坐在書桌前,老爸在門口閃了一下,過去,又回來,在門口問“有心事兒?”
我還是先自己消化這件事吧,我跟他說“沒有沒有。”
“看著挺不痛快的。因為丟了毛爺爺?”
他管人民幣叫毛爺爺。
我就坡下驢“恩。”
“不就是錢麼。別鬧心了。”他安慰我“多大點兒事兒啊。”又衝我揮揮手“早點睡吧,明兒還上班呢。”
“知道啦。”
老爸回到他們屋,傳來我媽的聲兒‘什麼多大點兒事兒,你給我拿點兒出來?!’
我媽的日常刮錢活動又開始了。
我爸在一個國企三產做行政經理,也算一個小官,之前的很多年,都是任勞任怨的國營單位辦事員,本來到三產也不是什麼香餑餑,誰知道這個三產越做越大,現在頗有點風生水起的感覺。我媽本來就喜歡從他那兒刮些小錢,現在更有精神了。
我準備洗洗睡了,忽然來了一條短信,我打開一看,是陌生號碼,上麵卻寫著
‘你和Keith在一起?’
我一愣,一驚,這誰啊?回短信‘你是哪位?’
過了一會兒,一個短信,上麵三個字‘張少飛。’
我腦袋一陣發麻。
然後,又一個短信‘我在你家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