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次的鴻鵠大陸之行果然是個無比正確無比有趣的選擇,如墨雙眸閃過一絲戲謔笑意,墨非寒決定繼續看戲。
一念及此,他便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慢悠悠從幻雪樹枝椏間正起身來,紅手托妖腮,雙腿懶洋洋踢著空氣,那黑亮的目光,越發認真卻又隨性起來。
而下麵,被火海焚燒的林浣薇,正在經曆一種非常奇怪的肢體體驗。燙和疼是有的,不過那火焰的溫度剛剛傳到她的身上,便馬上被意念之中的小蝴蝶給盡數吸了去。
因此,她就好似是一個過渡性的橋梁,剛感應到難受,又立刻消失不見,留下一種好似把手伸進熄火很久的灰燼裏一樣的感覺,溫熱而舒服。
但是,她那一絲劍氣都沒有,死寂了五年的丹田氣海,卻有了輕微的起伏。那種絲絲縷縷的動蕩感雖然很細微,但總算有了生機,帶來了希望的力量!
就在林浣薇心頭雀躍的時候,她突然內視到,伴隨著火焰和熱量的傳遞,小蝴蝶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本來巴掌大的雙翼長大成了書頁大小,冰藍色透明的色彩之外,又浸染上了圈淺淺的緋紅色隱霧,迷離而漂亮。
小蝴蝶極喜歡火,興奮地一直在撲扇翅膀,羽翼翩翩,甚至還朝著她不停地擠眉弄眼,嘰嘰喳喳,討好賣乖。
這……
“咦,全身一點也不疼了,甚至還有了力氣,難道我真的賭贏了,因禍得福啦?”這樣想著,林浣薇突然感覺小蝴蝶貌似好像其實的確也挺可愛的。
不對,有人在盯梢!身體恢複,敏銳的警惕力自然也隨之回來,林浣薇忽地睜開了雙眼,目光無比精準地朝著紫袍墨非寒的方向射了去。
卻見那棵大樹白雪皚皚,銀花碩碩,樹冠處流轉著團光影迷離的紫霧,紫霧華麗奪目,刺的她眼睛隱隱生淚,卻沒看到人。
“奇怪,我明明感應到了人的目光,怎麼樹上什麼都沒有?那紫霧什麼東東?”這樣想著,林浣薇忙揉了揉眼睛。
那邊,墨非寒恣意竊喜。小樣,哪怕你用冰雪洗眼也絕對看不到我,不過這丫頭真好玩,極富警惕,率性自然!
果然,明明那麼大個人,就坐在那裏看她的戲,可林浣薇愣是沒有看到人。這倒不是她眼拙,人的身體肌膚,眼睛耳朵,甚至對危險的感知,都是和修為掛鉤的。如今的她重傷初愈,雖說丹田有了變化,卻還是絲毫劍氣都沒有,哪能和深不可測的墨非寒比?
“丫丫個呸的,還真神了,我就不信我的感覺和眼神蛻化了。”林浣薇不是輕易服輸的主兒,她馬上從雪地上站起身來,收好葫蘆和蓋子,葫蘆引發的火海隨之熄滅。而小蝴蝶則受益匪淺,在她的意念空間裏吞吐吸納,乖的不得了。
踱步到那顆幻雪樹正下麵,林浣薇再次的打眼朝上望去。剛剛百米的距離興許會看錯,但現在這麼近,總不會再看不出貓膩吧?
可是,她再一次失望了。紫霧還是紫霧,空空如也的幻雪樹上,真的沒人。
“什麼情況?”十五歲的小丫頭,個頭還不是很高,便在那幻雪樹下,像個小老頭似得仰著頭繞著圈轉了起來,全然一副姑娘正在思考中生人勿擾的專注模樣。
那憨呼呼萌滴滴的美人思考圖,一下子令的樹上的墨非寒差點忍不住大笑出來。這丫頭,太好玩了!不行不行,得下去逗逗她。甚至他的眼前,已經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小丫頭驟然看到他時一蹦三尺高的驚訝模樣來。
就在墨非寒剛想躍下幻雪樹的時候,不遠處的山腳下,忽地閃現出兩個衣著鮮亮的少女來。少女輕功極好,腳踩冰雪覆蓋的滑溜山坡也如履平地,一個起落便是幾丈遠的距離,兩人正風馳電掣般的朝著這邊飛速而來。
墨非寒眼尖,一眼便認出,其中那個紅衣少女,就是殺死腳下這個小丫頭的凶手。“好個歹毒的女人,殺人拋屍也就罷了,竟然還想毀屍滅跡?”
就在這時,下麵無比執著的林浣薇,已經用雙手攢起了一個白滾滾的雪球來。姑娘管你什麼古怪的東東呢,先揍了再說!然後,“嗖!”一個涼冰冰的雪球擊中了墨非寒的額頭。
墨非寒怒,她竟然敢用雪球拋他?會毀容的好不好?“嘩啦啦!”雪球崩裂,好大一汪殘雪,散落到了他的雙腿交彙處,好吧,這個比毀容更慘絕人寰。
得,懶得管你,直接看戲,死活聽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