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密集的隕石層所遮蔽,朦朧的光線被劃割地支離破碎灑向大地。
空氣中彌漫著一陣陣刺鼻的腥臭味,這裏除了漫天翻卷的碎雪,就是浸沒在雪原中一望無際的屍骨殘骸,除了呼嘯的風聲,就是一片死寂。
哢!
哢……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具人形機甲緩慢的行走在大地上,在背後留下一段半深不淺的腳印。
每走一步,人形機械身上都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它的半邊身子早就爛了,暴露出內部精密的機械構造,不時“吡啵”地冒著火花。
人形機甲的頭頂,一個類似崗哨的位置,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青年癱軟無力的半倚靠在牆壁上。
青年裹得嚴實,全身籠罩在一層厚厚的灰白色大氅內,他腦袋歪斜,半咧著嘴,雙目無神地望向天空,似乎已經死去多時。
“咳…哼!”
不知過了多久,青年終於動了一下,無意識的發出幾聲痛哼,他很難受。
寧川胸腔火熱難耐,連閉眼的力氣都沒有。
自從與隊員失散,他已經兩天沒有進水,更別提進食,生機不斷從他體內流失,他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迷失在這茫茫的雪原,嚴寒的氣候條件下,寧川純粹是靠著自身的意誌才撐了這麼多天,要是常人早已死去多時。
想想還真是諷刺,繼承父親的遺誌成為一名遠征軍,可是第一次外出執勤就落得個這般下場,這種運氣還談什麼遠征。
寧川低頭,看了眼小拇指上戴著的那枚赤銅戒指,那是他爸寧海威留給他的遺物。
“爸,給你丟臉了,咳咳咳……”
眼圈一紅,寧川一陣劇烈咳嗽,他張了張嘴想要吞咽,卻發現口中無比幹澀。
外界太過危險,尤其是冰天雪原,極低的溫度自是不必多說,就是到處出沒遊走的恐怖生物就足夠寧川死上幾百次。
對於他來說,在這樣一個世道上生存,實力低微,地位低下,想要生存下去真的太難,即便繼承了父親的職位,也沒有相應的實力去經營。
狠下心來出來冒險,一場風雪逼得寧川和隊員們失散,所有物資都歸隊長掌管,寧川根本沒有補給。
“為什麼就我覺醒不了神性!為什麼!為什麼!”
呯!
一拳砸在金屬地麵,地麵沒留下任何痕跡,寧川的手卻裂開幾道血痕,感受著手中不斷傳來的痛苦,寧川眼中泛起幾絲苦意。
……
又不知過了多久。
“嘀!”
“%¥%滴…¥#……這裏…&%…”
一連串雜音,間隔著人聲。
寧川快昏迷過去了,可聽到聲響立即睜大眼,一個猛撲將丟在一邊的通訊儀抓起,像珍寶般小心地捧著。
通訊儀上不時傳來時斷時續的信號聲,偶爾傳來一些雜音,不停的拉扯揉搓著他的信念。
這兩天來,寧川一直希望能有人發現他的訊號。
可是,並沒有。
就在他信念即將斷絕的時候,通訊儀有了動靜。
“……嘀……089號信號台,聽到請……完畢。”
“……089信號台……是否有幸存者…搜救……完畢……”
寧川捧著通訊儀,像是抓住了一線生機,扯著喉嚨叫到。
“喂……喂喂,我是寧川,遠征軍第七小隊下士……請求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