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大隊喇叭裏的喊聲,黑子不由得一驚,知道肯定是出什麼大事兒。不然的話,強子不會天還沒亮就用大喇叭喊自己。黑子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就往外跑……
“當家的,你這是幹啥去?飯還沒吃呢……”在自己旁邊睡覺的三丫,坐起身對黑子大聲說。
黑子邊往外跑邊說:
“到鄉裏去!你甭管了……”
天陰的很沉,霧蒙蒙地下著小雨……
傴著下腰,幾乎與地麵成了直角,前胸將貼在前把上。眼睛瞪得像銅鈴似的直勾勾地看著前方,唯恐錯過從眼前掠過的每一個事物,包括路邊的小草、不遠處的小樹、盤旋而上的小燕子。耳邊呼呼生風,也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浸濕了衣服緊裹著黑子的身體,胳膊上,胸前、大腿上的肌肉完全凸顯著,像一個健美運動員,完全掩飾不住男人的魅力……他胯下的自行車也一樣,那聲音“吱吱呀呀”,活生生的像一隻枵腸轆轆的獵豹,看到遠處的獵物,馱著他風馳電掣般地在雨中穿梭……
黑子離鄉政府的大門還有二三十米,就見警衛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到了那人跟前黑子下車。那警衛喘著粗氣問:
“你,你是山村的……書記嗎?都到齊了……就差你一個!”
沒等上氣不接下氣,眼冒金星的黑子回答,那人從黑子手裏搶過車子,說:
“快進去吧!進門左轉第一個屋就是會議室……”
汗水跟雨水交織在一起,流到眼睛裏,一陣鑽心的劇痛,整個世界似陷入了黑暗。黑子扶著辦公室的大門,未來得及停下,抬起右手用衣袖胡亂地抹了一把臉,跌跌撞撞地來到會議室門前。與其說是用手推開門不如說是用頭撞開。看見黑子撞開門雙手夫著門框,單腿跪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所氣,所有人立刻站了起來……鄉長大聲對身邊秘書說:
“快,快過去扶住他!讓他坐下……”
鄉長擺擺手,示意大家坐下,轉身又對秘書說:
“小王,給黑子弄杯水!”
“黑子,對不起!事情緊急,”鄉長看著黑子累得臉色蠟黃,氣喘如牛的樣兒,有些於心不忍,心痛地皺著眉頭,俯下身子看著黑子說,“昨天晚我讓秘書挨鄉都通知了,可當給你們打電話時卻沒人接,直到快晚上十一點了才聯係上你們村的村長強子。不管怎麼說你也沒來晚,現在還不到七點,沒事兒!”
強子點點頭,稍坐休息。鄉長朝左右看看,大聲說:
“接縣委指示,最近一種新的疫情威脅著全國,這種病叫禽流感,僅次於‘非典’!而且蔓延迅速,引起中央的高度重視。要求全國各地黨政機關,立即行動起來,帶領群眾,嚴防死守,絕不留死角,做好防範,發現疫情及時上報……具體事宜由王秘書講,每人發給你們一份文件……”
黑子聽完,驚出一身冷汗,心想:這‘非典’結束才多長時間,又來了禽流感!真可謂紛至遝來……”
“山村的書記,你想你什麼?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其他人散會,回去立即展開工作……”
此時黑子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正左手托著下巴、眼皮下垂,半閉著眼睛、右手放在膝蓋上,全神貫注地想著回去後該如何做好防範,完全沒有聽到鄉長叫他。和他坐在一起的秘書,用胳膊肘頂了他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