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哪有不明白趙鳳才的那點小心思?便一針見血地挑破了趙鳳才小算盤。他不就是想著麥靜文地多沒牲口沒犁征,到時候就得求人幫忙,想要趁機讓麥靜文欠他一個人情,到時候好拿捏那兄妹倆?
趙鳳才兩次吃癟,越發地暗暗惱怒,可又不能翻臉,隻得把一肚子火氣壓了下去,佯裝抽煙,自己找了個台階。
其他人沒說什麼,可心裏都有一個想法,廖祖義和廖懷山千方百計地算計阿文和東籬,結果,不但沒算計到,還把這兩位小財神給絕情地趕出門,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是不是後悔死了。
廖祖厲因為趁天早還要去縣衙為麥靜文辦理地契,就不留大家多坐。大家夥兒懷著一顆顆羨慕嫉妒恨的複雜心情,離開了廖家。
像趙鳳才之流就想啊,唉……老天爺不長眼啊,怎麼就讓麥靜文這個病秧子翻了身了呢?不但得了那麼多銀子,還買地買房的,才幾天的病秧子啊,跟她那哥傻哥哥居然成了村裏的有錢人。
而趙三這幾個卻不這麼想,他們都為麥靜文和麥東籬能過上好日子高興。這對苦命的兄妹兩個,總算是擺脫了廖家老宅那幾個人的殘害,並且手裏也有了銀子,再也不用受苦受難受人欺淩!
麥靜文隻用了小半天的功夫,又辦好了兩件大事兒。地買了,房子有了,等蔡掌櫃的把人送來,家裏就什麼都不缺了。
幹活不愁沒人手,裏裏外外的,交給家仆就可以了,她相信蔡掌櫃的定然會挑選出忠實可靠的人來的,隻要有賣身契在手,就不怕這些人起幺蛾子。
回到家,謝鬱卿從麥靜文懷裏下來,邁著小短腿要去呀後山找廖東陽玩耍,麥靜文叫住了他,“然兒,去喊東籬哥哥和東陽哥哥回來吃飯。”
“是……是東籬……舅舅。”謝鬱卿又來勁兒了,梗著脖子糾正麥靜文的口誤,心裏卻道,我都這麼伏低做小的自降身份,管麥東籬叫舅舅,看我心有多誠啊?
一副你快誇我是懂禮貌的孩子的模樣。
麥靜文心裏直翻白眼啊,這熊孩子怎麼就這固執呢?而且反應還倒挺快的。恨得她咬著牙一揮手,“還不快去?等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哦哦。”謝鬱卿雞啄碎米地連連點頭,忙答應一聲就往後山而去。娘親咬牙切齒的樣子,太可怕了,不知道我爹能不能受得了啊?唉……愁人啊!
想到父親,謝鬱卿忽然放慢了腳步,心裏一沉,臉上的笑容不見了,換上來的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悲傷表情。
“也不知道我不見了這幾日,父親可著急了嗎?他會像尋常人家的爹那樣,著急上火滿天下尋找我啊?也許不會吧?活了兩世,父親都不曾好好地看我一眼,他連我長什麼樣兒都不清楚呢,哪裏還會在意我的存在?
前世的時候,我二十歲成親了,記得給父親母親敬媳婦茶的時候,父親連句話都沒說,就喝了一小口茶,轉身就走了。倒是他身邊的那位一樣都不得寵的繼母,說了幾句溫和的話,還給了我媳婦兩份大禮,說是一份是她這個婆婆給的,另一份是父親托她給的。
我知道,繼母撒了個善意的謊言,不為別的,就因為我和她是同病相憐,一樣都沒得到過父親的愛!若不然,繼母進門好多年,都沒生下一男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