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洛聽後,又飲了一杯酒,無霜告訴她的消息裏並沒有這一條。
但李淵的戲果然做的全套。他越是這樣,將姿態放的越低,獨孤謨乾反倒是越不能將李家所有的兵權收回。
“洛兒你想想,若是讓李施柔的這個計謀的程了,哪怕父皇他明知道這其中有蹊蹺,但你認為他會因你而再去責怪李施柔?”
“自然不會。”溫子洛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李家已當著全天下人的麵眼巴巴的表明了自己的忠心,若皇上再懲罰李貴妃,那麼皇上豈不是要背故意打壓剝奪李家兵權的黑鍋了。”
“嗬,你知道就好。雖然,你也是父皇他的……”獨孤筠凰的笑容一頓,未再說下去。那個秘密,她前不久在無意中得知,無論如何,一定要守住,一定要替父皇,替如今的皇室守住這個秘密!
溫子洛見獨孤筠凰這欲言又止的模樣,又未多做留意,隻是替她斟了一杯酒,道:“洛兒多謝長公主對洛兒的關心,隻是長公主怕是要損兵折將了。”
“嗯?此話何意?”獨孤筠凰此時的臉紅的下人,但好在頭腦還是清醒的。
溫子洛輕輕搖頭,將獨孤筠凰身邊的酒壇挪到一邊兒去,隨即道:“殺我的方法千千萬萬,又何必一定要將洛兒叫去她大帳中,如此的引人注意。而李貴妃她即便想要殺洛兒,但她會對一個粗使的丫環說起此事?依著李施柔小心謹慎的性格,想要偷聽到這樣的內容怕是不可能的。若我沒想錯,長公主口中的那個安排在李貴妃身旁的暗歎應該已經被李貴妃知道是誰了。”
獨孤筠凰聽溫子洛說完,頭腦瞬間越發的清醒,若真的如溫子洛所說的這樣,那她豈不是就上了李施柔的當!
前幾天她才查出來李施柔去見了陸成,而李施柔現在就來炸她了。這李施柔,與她鬥了這麼多年,手段還是不複當年,甚至更為精進了。
獨孤筠凰苦笑,道:“也罷也罷。這段時間本宮想通了不少事情,各有各的福分,又何必替他人想那麼多,手伸那麼長,太累了。”
溫子洛聽著獨孤筠凰竟有這樣的感悟,不置可否,隻淡淡道:“若長公主沒有其他的事,洛兒就先告退了。”
獨孤筠凰見溫子洛起身要走,忽然一把拉住溫子洛的衣袖,頗有些落寞道:“本宮其實很羨慕你。”
“長公主剛才也說了,各有各的福分,又何來什麼羨慕不羨慕。也許你所認為不幸的,正是別人眼中豔羨的。長公主以後也莫再如此說了。”
獨孤筠凰慢慢的鬆開手,醉意十足的大笑了起來,道:“柔郡主說得甚有道理。本宮長公主的身份就是你們多少女子所夢寐以求卻終生無法得到的。”
“但洛兒本宮其實一直都把你當做本宮的朋友。”獨孤筠凰忽然喑啞了聲音,神色哀戚的看著溫子洛。她真的太孤獨孤獨,難得遇到一個於自己有這麼多共同點的人,多交交心說說話難道不好麼?至少她不會再如此寂寞。
這樣的寂寞,空虛無望,她除了不斷的給告訴自己要做好身為一個公主的驕傲和如何為父皇辦事外,她實在不知道她還能想還能做的究竟是什麼。她存在的意義,除了為皇室而付出外,真的就沒有其他什麼了麼?
溫子洛看著獨孤筠凰那樣哀求的眼神,心頭閃過一抹不忍,但隨即再也同情不起來。畢竟都是身在皇室,都在權勢漩渦裏呆著,誰又比誰能多可憐幾分。
溫子洛慢慢的抽回自己的衣袖,朝獨孤筠凰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微笑道:“回長公主,洛兒一直以來都沒有朋友。若長公主無事,那洛兒就該真的回去了。”
指尖雲袖劃過,獨孤筠凰落寞的看著溫子洛離去的背影。
她把她當做朋友,可總是她想太多了。
不過是想不再如此寂寞,能有個人陪著說說話,就真的不可能麼?
長公主,嗬嗬……還好,還很慶幸有長公主這樣尊貴的身份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