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步開外候著的黃小田臉部抽搐,趕緊轉過頭去,汪奇澤也抽了抽嘴角,一把抓住汪睦淵,象拋皮球一般朝朝空中拋起,汪睦淵嚇得“哇哇”大叫,明瑾曦先是一驚,然後退開幾步,看兩父子玩這特殊的遊戲。
汪睦淵先是尖叫,最後卻是開心大笑,還大叫著,“父親,再高一些!再高一些!”
汪奇澤卻停了手,將兒子緊緊地箍在懷裏,“再叫我父親,快!”
汪睦淵那小子卻突然別扭起來,抿緊小嘴不說話,還用目光向母親求助,明瑾曦卻明白了兒子的意思,過來說道:“他剛才已經叫過你,今日就這樣吧,有些事需慢慢來。鴻兒,你先與黃公公去那邊玩一會兒,我與你父親說會兒話!”
汪奇澤隻好放下汪睦淵,不舍地看著兒子跑向黃小田。
“你且放心,他一生下來便姓汪,是你的兒子這件事實永遠都不會改變。隻是我不太明白在這個非常時期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千萬不要再說是為了我與鴻兒那樣的話,我與鴻兒在你心目中或許重要,但遠沒有重要到那個地步!”明瑾曦正色道,激動褪去,不安又浮上心頭。
汪奇澤幽深的雙眸定定地看著明瑾曦,唇角又習慣性地翹了起來,“我如今雖然是東越國主,但是我們一家子都生於京都,長於京都,我的妻與子也在京都,我的母親埋骨於此,我父親的臨終遺言也是想回到這個小漁村與我母親合葬,我想我們一家子的根在東越,魂卻在京都。因此我在父皇靈前起誓,終我畢生之力也要將我父皇風風光光地送回大周來與我母親葬在一處。瑾曦,你覺得我要怎麼做,才能達成這個願望?”
明瑾曦的腦子裏有一瞬間是處於空白狀態的,原來汪奇澤的誌向是這樣的大,從前還真是小覷了他。
“有一件事我想與你說清楚,不論你是想取韓氏而代之,還是想讓大周向東越臣服,對忠國公府來說都算不得什麼,江山曆來是拳頭硬的才坐得穩,我明家對此江山無意,也不想再做誰的忠臣良將,唯有一點,請你以後一定不要再在人前輕言,汪睦淵可以是你的兒子,但我卻不再是你的妻子!”明瑾曦說完後才發覺滿嘴的苦澀,她從來都沒搞懂過自己到底對這個兒時的表哥,曾經的強迫自己成親的夫君是什麼樣的情懷,似愛,似怨,似恨都不像,或許是幾種綜合的,總之複雜得讓一想進來便腦仁兒疼,所以大多數時候她都拒絕去想。
“既然我的兒子是你生的,你為何不是我的妻子?我到底什麼地方不好,配不上你?”汪奇澤的語氣裏有隱隱的怒氣。
“你什麼都好,隻是我不想做饒貴妃,也不想做夏後,我要的你永遠給不起,所以我決定寧缺勿濫。”明瑾曦的語氣有些不穩,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己表達這段話的意思時,心底已經沒有了從前的篤定。
“你連機會都不肯給我,你如何知道我給不起?”
明瑾曦搖頭,“生於皇家,長在內宮中,我見多了這種無奈,處於巔峰之上的男子娶妻從來不會隻有傳宗接代這一種用處,更不可能有多餘的愛分給自己心愛的女人,他們比普通男子享受更多的權利,相應的他們也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而這些男人身上最不值錢恐怕就是對女人的忠貞二字了。我不是在妒忌不滿,我也很可憐他們,但是我不會將自己置入此種難堪的境地,請表哥成全我。”
“既然你不願意做我的妻子,那你就做我的女人吧!”汪奇澤粗暴地拉起明瑾曦的手朝黃小田離去的方向走去。
明瑾曦隻稍作掙紮,便選擇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乖乖地跟上了汪奇澤的步子。
轉過一道突起的彎,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大大的漁村便出現地明瑾曦眼前,不時有村人與他們迎麵相撞,村人總是尊敬地稱汪奇澤為汪先生,再親熱地稱她為汪娘子。
汪奇澤似乎看出了明瑾曦的疑惑,“這一帶原本都是我母親的嫁妝,我母親故去後便葬在了這裏。後來我父親離開京都時便將這裏的土地與房舍都分給了從越國公府脫籍的下人,經過十多年的經營,這裏已經宛然世外桃源,他們之所以叫我汪先生,是因為我在母親的墓旁搭了間茅屋做私塾,免費教那些貧苦的孩子們讀書識字,他們叫你汪娘子是因為他們早就知道我有一位漂亮的娘子,將從娘家回來與我一起住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