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奇澤對這件事的態度竟然是對那個廚娘好奇萬分,“嘖嘖,奇正的眼光可真是奇特,連那樣的女子都看得上!”
“你見到那廚娘?”
“奇正有一回來宮裏吃飯,竟然對一道紅燒排骨讚不絕口,便向我討這個廚子,等上來謝恩時才知道那廚子是名滿臉麻子的宮女。曦兒,為了咱皇家的體麵,咱們是不是另外送幾名看得過去的女子去惠王府?”
“那還要不要大表哥親自過目挑選啊?這樣一來大表哥的遺憾正好可以在自家兄弟那裏補償回來,多好的事兒啊!”
“曦兒今晚肯定吃醋魚了,到現在嘴裏還是酸酸的,讓我嚐嚐是什麼醋,是鎮江醋,還是西域醋?”說不過明瑾曦的汪奇澤隻好用行動來扳回顏麵,抱起明瑾曦便向龍床走去。
“大表哥可是天子,要為人表率的,鴻兒與軒兒幾個還在院子裏麵玩,念玉等會兒也該從廚房裏回來了,大表哥就不能等到夜裏?”明瑾曦掙紮不得,忙急急地說道。
“白天有鴻兒吵,夜裏有海兒鬧,曦兒什麼時候有空閑了?放心吧,我已經交代下去,這會子誰也進不來!”汪奇澤猴急的樣子讓明瑾曦有些心軟,又想著怎麼說汪奇澤也是一國之主,能做到隻有她一個女人確實不易,便放棄了掙紮,主動迎合了一番。
心滿意足的汪奇澤就此下令每日午後在坤寧宮中陪皇後午睡一個時辰,誰也不許打擾。
黃小田審了幾天,隻得出一個結論,孟妃出逃前確實沒怎麼準備,唯一覺得特別的是在出逃的前一天孟妃召見了兩名廚娘。
怎麼又是廚娘?明瑾曦心中一動,“將知道這件事的宮人們都叫過來,我要親自審問!”
在明瑾曦的仔細追查之下,得知孟妃見的那兩名廚房一個綠娥,一個叫翠屏,都是在廚娘做糕點的,唯有一名宮女無意中說了一句,說其中那個叫綠屏的長得與孟妃的乳娘有幾分想似,而孟妃出逃時除了她的乳娘,誰也沒帶。
明瑾曦如同突然尋著了寶藏,大喜過望,“立刻追查綠娥與翠屏的下落!”
黃小田眼冒興奮的綠光,立刻領命而去,最後得到的消息卻讓明瑾曦毛骨悚然,這兩個人竟然被汪奇正先生要走了。
明瑾曦忙叫了念玉來,“給惠王懷了孩子那個侍女叫什麼名兒?”
“叫孟綠娥!這個賤婢竟說自己是官宦之後,因父母早逝,被無良兄嫂送進宮來的,如今兄嫂也不知流落到了何方,都是這賤婢在自說自話,她長成那個樣子,說不定早就被那一茬茬的前朝皇帝幸過了!”
如今這個孟綠娥十有八九便是孟妃冒名的。黃小田匪夷所思地張著嘴巴,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曆經兩朝的龐妃竟然在一年內不聲不響地懷了大越惠親王的孩子,這個孟妃是不是太厲害了些?
“念玉,你打算永遠住在宮裏,將本該屬於你與軒兒雪兒的家讓給那個綠娥?”明瑾曦鄭重地問惠王妃。
念玉一聽大慟,“我也不想,可是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王爺他隻來看了軒兒與雪兒一回便沒有再露麵,也沒有說要接我們回府,難道讓我就這樣回去?”
“當然不能這樣回去,明日姐姐親自送你回府,姐姐也去見見那個綠娥,再給她個臉麵,賞她個美人名份,也算是給奇正一個台階讓他好順勢下台。”
“什麼?還要給那賤婢美人名份?姐姐你到底是向著誰啊?”
“當然是向著你啊,念玉,你到底還是沒有經過事,貴胄之家的男子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就算是皇上如今隻有我一個女人,哪也隻是他還念著從前的舊情,我從來也沒敢期望他五年或十年以後,還能待我如初。當然,我們身為女子,沒有誰會對夫君讓別的女人有了孩子而心裏痛快。但是念玉你卻忽略了一些事,貴胄之家養侍妾如同養貓狗一般,想養多少便多少,你可看到有幾家的庶子庶女如貓崽狗崽一般出生的?主母可以容忍夫君養侍妾,卻不會允許庶子女輕易出生,將來威脅到嫡子女的地位。”
念玉一聽,忙擦幹淚水,“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出身,我哪裏知道那些東西?姐姐快快教我要怎麼做?”
“這些東西怎麼可能是一日兩日便學得會的?我身邊有一位麽麽,對貴人家的陰私之事耳熟能詳,我將她暫時借給你,在對付綠娥這件事上,她讓你如何做,你便如何做,不明白的便問她。”
念玉大喜,對明瑾曦謝了又謝,趕忙去收拾東西去了。
黃小田如今對明瑾曦是徹底佩服,“娘娘好計謀,不必大動幹戈,隻讓惠王妃出手整治一名侍妾,管她是孟妃還是不守規矩的廚娘,隻管讓她消失便是!”
“我的確是這樣打算的,所以還得讓大總管去找一名精通這方麵手段的麽麽去協助惠王妃,否則我還真擔心冒然將惠王妃母女送回去,反倒被可以與沈妃夏後對峙多少年而不倒的孟貴妃算計。”
“娘娘,這樣的人才宮裏多的是,夏後身邊的洪麽麽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洪麽麽還活著?”這驚喜可真是一波又一波。
“當被夏後撞柱身亡之後,洪麽麽也受了重傷,被扔進了冷宮,僥幸活了下來,大楚皇宮又變成了咱們的大越皇宮,當年屬下與洪麽麽也算老熟人,整頓後宮時屬下便派了她去文華宮。娘娘若要見她,屬下立即便將她喚來!”
“快快請她來!”明瑾曦用了個請字,黃小田更加不敢怠慢,匆匆地去了。
洪麽麽麵容憔悴,身著普通宮人的服飾,見著明瑾曦伏在地上哽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夏後是她曾經的主子,明瑾曦則是夏後喜歡的外甥女兒,當年明瑾曦也沒少在鳳棲宮流連,洪麽麽見到明瑾曦如同見到自己從前的主子。
明瑾曦也忍不住為夏後流下幾滴淚水,“我舅母她臨死前可有說什麼?”
“娘娘什麼都沒說,隻叫了聲先皇便撞到了柱子上!”明瑾曦沉默,夏後短暫而精彩的一生,到最後放不下的仍然還是韓元亨。
“你可恨孟氏?”
“恨,奴婢恨不得生啖其肉!”
“很好,我便給你一個機會。孟妃當初並沒有逃出宮,而是與其乳娘冒充禦膳房兩名廚娘留在了宮中,前陣子孟氏竟然被惠親王相中,向皇上討了去,如今又懷了惠王的骨肉。明日你便隨惠王妃回惠王府,不論你是自己解決,還是借惠王妃的手,都隨你的便,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能讓惠王疑心到惠王妃身上,洪麽麽可做得到?”
“隻要惠王妃能信奴婢,奴婢起碼有十種法子讓姓孟的賤婢死得毫無破綻,一點都不會牽扯到惠王妃身上。”洪麽麽咬牙切齒地說道。
明瑾曦又將洪麽麽提成一等宮女,鄭重地交給念玉,說好待她的事一了,便得讓洪麽麽回宮,念玉對洪麽麽更加尊敬。
次日,明瑾曦親自送念玉回府,汪奇正又愧又悔又惱地出來迎接。愧的是當初他也不知道為何會對一名深夜送菜過來的廚娘起了興,就那麼一回便將其肚子給搞大了。悔的是沒有悄悄地讓人給那廚娘灌落胎藥,而是猶豫不決,以至於事情越鬧越大,大家知道他將廚娘有肚了搞大了,都把他當笑話看。惱的是念玉竟然不給他麵子,他親自去宮裏看她,不曉得順勢回來,還勞動皇後親自送她回來。
“念玉不懂事,娘娘也慣著她,竟然親自送她回來,她將來豈不是更得臉了?”汪奇正忿忿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