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戰聞言，卻是沒有作答。依舊負手而立，靜靜的看著遠處的夜色。
隱夕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見那夜色深處，似有火光點點，若是她沒有猜錯，應該是西冥軍營所在。
“墨戰，你是不是對他們，還有感情？”想到那日東籬陌讓墨戰守城的時候，墨戰那臉上的表情，隱夕忽然想到一種可能。神色一變，便對墨戰沉聲說道。
聽聞隱夕的話，墨戰依舊未語，不過表情卻是有了一絲變化，看在隱夕眼中，便已明白是什麼意思。
墨戰這是默認了她的話。
“墨戰，你到東月隻是完成任務。而今這裏，才是你真正該守候的地方。你不要忘了，你忠於的，是公子。不是東月。”隱夕麵色微凝，看著墨戰的目光之中滿是提醒之意。
墨戰畢竟在東月待了十幾年，雖然現在已經回到了北辰，不過那十幾年的記憶，怕是一時半會兒抹不去。
而今和東月對戰，隱夕忽然生出一絲擔憂來。
“我沒有忘，我這輩子唯一要忠於的人，隻有公子。”墨戰眼眸微垂，清冷的聲音在夜色之中忽然響起，聽在隱夕耳中，竟有幾分滄桑之意。
“小夕，你知道嗎？對麵的人有一半都曾是跟隨我出生入死的將士。而今，我卻與他們在戰場之上兵戎相交。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扼住我的喉嚨一般，讓我有種窒息的感覺。”墨戰的聲音再度在夜色之中悠悠響起，不過這次，卻是帶著幾分說不出的落寞與無奈。
當年他隻身去東月，經曆了無數的殺伐與艱辛，才一步步爬上將軍的位置。後來又與慕清楷四處征戰，幾次都曾經死在戰場上。若非他手下的兵士不顧一切的救了他出來，如今他早已是白骨森森，不在人世了。
他知道他不能背叛東籬陌，可是而今真正站在這裏，看著對麵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人，他才知道，原來，辜負也是一種痛。
東帝和那抹多將士的信任，慕清凝的愛，他都一一辜負了。
而今，他與他們之間，僅存的，隻有殺戮。
“墨戰，作為細作，就注定了要學會辜負。我知道你心中一定不好受，可是亂世之中，有太多的事情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而今連墨含和九娘都失去了消息，我們能做的，就是忠於當初的誓言，不違你我的初心。”隱夕輕輕一歎，墨戰心中的難處，隱夕何嚐不懂。
隻是而今木已成舟，便是墨戰離開逍遙閣，東月的人也不會原諒他。更何況，他這一生，若非東籬陌點頭，他便是離開了逍遙閣，亦是被人天涯海角般的追殺，不死不休。
聽到隱夕提起墨含，墨戰忽然渾身一震。
這幾****都一直十分專注的在練兵，偶爾有休息的時間，想起的也是在東月的種種記憶。竟將墨含和九娘給忘了。
“墨含和九娘還是沒有下落嗎？”雖然上次隱夕說墨含和九娘還活著，但是墨戰沒有見到人，心中始終還是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