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羽烈在原地站直著,看著蘇錦臉上一絲一毫的反應,期待著她的表現。他說過再相信她一次,他一定會做到。如果她真的再一次選擇了冷月辰,那麼隻能算他瞎了眼,被她又一次的蒙騙了,可是接下來的日子他絕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放過她。和他玩誰狠,他們的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蘇錦抬眸看著歐羽烈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神色平靜,半垂的眼瞼看不出他眸子裏的顏色是深還是淺,是喜還是怒。他越發安靜而她卻越發的緊張,連呼吸都薄弱了許多。
“蘇錦,我也尊重你的選擇,隻要你幸福。”冷月辰依舊沒有鬆開環住她腰身的雙手,空中的飛雪落在了他的睫毛上,被熱氣暈化成了細小而白色的水氣掛在上麵。
蘇錦抿了抿唇,用有些低啞的聲音慢慢道:“月辰,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就讓那些隨風而去吧。我知道我說這些很殘忍,但是我們錯過太多,錯過的人和事終究不可能重新來過。我欠你的自由已經還給你,而我的自由也請你還給我吧。”
她要鼓起多麼大的勇氣才能把這些糾纏在心裏的愛說得如此風輕雲淡,要怎麼壓抑自己才能把那麼多甜蜜的畫麵塗抹幹淨。
其實她知道就算他們之間還有情義在,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不要說他的身份不允許,他的母親也是極力反對,還有她自己這一關她也過不去。當初她是對她肚子裏的孩子的去留猶豫不決,也是真想不顧一切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可是現在她明白了光有愛是不行的,就算今天她又和他走了,那麼明天歐羽烈就有方法讓她回去,這樣兜兜轉轉的遊戲她不想再玩一次。
況且現在她對孩子已經沒法割舍了。歐羽烈也不會讓她帶著他的孩子和別人的男人在一起,否則會連殺她的心都有。
如果說傷害無法避免,就讓她輕手斬斷他們的情絲,長痛不如短痛。
冷月辰僵硬在了原地,環住她的雙手像是瞬間失去了力量般鬆開,然後垂下,輕輕在身側晃蕩了兩下。他的眸子依舊一片清澈,隻是像結冰的湖麵,冰冷而刺骨。
天空的雪靜靜飄蕩,落進他的頸子裏,融化時帶走了他肌膚上的溫度,直到將滾燙的心髒全部冰凍。
得到自由的蘇錦,感覺到腰上空空,溫度一下就降了下去,風一吹過,冷得她哆嗦,可是她卻咬緊了牙關,冷靜地把被風吹貼在臉頰邊的發絲撥到耳後去。
然後理了理白色羽絨服上淩亂的皺褶,這才抬起腳步往歐羽烈走去,頭也不回,他們的再也回不去了,不是嗎?
蘇錦站定在歐羽烈的麵前,他漆黑的眸子染了一層淡淡的笑意,抬起手拂掉她發上、肩上的雪花,然後他用手指單挑起她精致的下巴,俊臉在她的瞳孔裏放大直到印上了她的唇。
冷月辰緊握著的手指一根一根鬆開:“蘇錦……”他難過的轉過身去,踩著片片雪花離開,孤單的背影顯得那麼荒涼而蕭瑟。
歐羽烈離開了她冰冷而顫抖的唇:“蘇錦,不要把我當成傻瓜。我知道你的心還是沒有徹底地放下他,但是這一次你做對了,和他在一起你們永遠不會有未來。”
“歐羽烈,我累了,想回去。”她在心裏反複地告訴自己,不要怕,痛過就好了。
“告訴我這是怎麼了?”他幽暗如夜的目光定在了她受傷的額頭上,傷口上的血水已經凝固了:“沒什麼,我在地上把腳跪麻了,站起來時由於地上太滑,所以不小心撞在了墓碑上。”她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說服了歐羽烈,那墓碑上還有她溫熱的鮮血。
歐羽烈就這樣抬起昂貴的西裝衣袖去擦拭她臉上的血跡,也隻能把多餘的拭去:“走吧,去看醫生。”
“不要,我不想去醫院。”那個地方太冰冷了,她怕。
“這怎麼行?”歐羽烈攬著她的肩一起離開,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隻好換了一種方式,“我讓楚克來給你收拾一下。”
離開墓園後歐羽烈一邊開車一邊給楚克打了一個電話,響了很久才有人接:“在哪兒?”
“在家裏補眠。”熬了這麼幾天夜,楚克困死了,好不容易才睡了三個小時,歐羽烈這尊大佛又來打擾他的清靜,他用腳趾想也知道準沒什麼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