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辰握杯的手指緊了一分,好看的眉頭蹙了一下:“你以為你這樣說我會相信?烈,蘇錦根本不是這麼自私的人,既然她已經有了你的孩子,她就不可能和我在一起,她需要的隻是一完整的家,給孩子一份完整的愛。而你根本就做不到,她才想要離開。”
對於蘇錦的心思,冷月辰也算是比較清楚的,隻是他想要給她,而她卻無法接受,那些在一起的日子,那首(最幸福的人),都是對彼此的祝福,為什麼像蘇錦這樣純善的女子始終得到不良人?
“我做不到,我也不會讓你有任何機會做到。”歐羽烈挑高了眉,冷笑染上唇角,“你不要總是一副自己很偉大的嘴臉,你可以蒙騙蘇錦,可是你逃不脫我的眼睛。你對她做了什麼事,她現在不知道並不代表她永遠不知道。隻有你結婚了,她才不會那麼牽掛著你,才不會再次分心把孩子流掉。”
“烈,不管你做什麼,我除了認命還能怎樣?”冷月辰顯得異常平靜,沒有傷悲也沒有掙紮,再痛都不如和蘇錦分開。
“很好。”他滿意地點頭,一口飲盡了杯子裏剩餘的酒液,“你母親提出的條件我們歐家都會答應與支持。”
“這是你和她之間的事情,今天我來隻是想告訴你,雖然你可以分開我們,但是蘇錦心中那份堅持你是永遠不可能摧毀的。歐羽烈,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貴,在我眼裏,你就是一個站在權力顛峰但在愛情麵前卻是個低能兒的人,用自己強勢的手段去對付一個女人,我替你感到悲哀。”冷月辰站起來,暖褐色的眸子暗沉了下去,那眸子裏燃燒起來的火焰氣勢磅礴,“再說白一點,你根本就不是男人!”
歐羽烈幽黑的瞳孔收縮成針,直直地盯著他,手掌都緊握成了拳頭,指節突起泛白,卻隱忍不發:“我是不是男人,得讓蘇錦告訴你。”
“哼!得到她的人而得不到她的心,你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他不屑地輕哼出聲。
“她的人是我的,她的心我也勢在必得,辰,擔心我不如擔心你自己。”歐羽烈也無絲毫退縮,自信到無人可比。
冷月辰輕鬆地將雙手插在了大衣的口袋裏,可是手心已經潮濕了一片:“人生本就變化無常,我沒什麼好擔心的。”
在歐羽烈冰冷的目光裏他瀟灑離開,大衣衣角輕輕翻飛,氣度從容不凡。
冷月辰出了歐羅集團,外麵狂風大作,飛雪肆虐,迎麵而來,打在他的臉上,冰冷一片。抬眸仰望灰色迷蒙的天空,深深地吐出一口一直鬱結在心底的那口氣。到底是他自己親手埋葬了他和蘇錦溫暖的愛情,還是歐羽烈強勢下的必然結果,他都不敢肯定。
如果當初……可是沒有當初,也無法後悔。曾幾何時,他已經走到了死角,退無可退。
他到底還要不要再見蘇錦一麵?
雪下得越來越大,他一人在風雪裏行走,沒有方向,卻有目的。經過兩個小時的跋涉,他他終於到了鳳棲苑。他抬頭看著掩映在竹林與繁花裏的別墅,圍著這幢別墅轉著圏,直到在某個窗口停留。
那個熟悉的身影已經在夢裏出現千百回,任時光流逝都無法磨滅般鮮明。他靜靜佇立在飛雪裏,細碎的雪屑落在他的睫毛上,化成水氣,融入他的呼吸裏,胸腔裏冰冷而刺痛。
不一會兒雪花就落滿了他的黑發與衣服,像是不動的雕像,隻是目光不曾離開。
蘇錦抱著電腦坐在窗沿邊,因為有暖氣,所以她穿得很少,一件薄薄的針織衫就好。柔順的發絲被一隻筆隨意的挽起,有些俏皮的發絲垂落臉側,跳入了嘴裏。她低著頭,目光專注在電腦屏幕上,想到什麼便寫在文檔上,仿佛一種心靈上的發泄。
累了,她就抬眸遠眺,卻不經意看到路邊的男子,那輪廓如此熟悉,她急切地推開了窗子,冷風強烈的灌入,瞬間每個毛孔就吹進了冷氣,窗紗翻飛,擋住了她,她伸手拂開,男子也看到了她,那麼單薄無骨。
時間在這一刻停止,兩人就這樣遙遙對望,眸光波瀾起伏,似有千言萬語,張了張嘴,卻發現語言那麼蒼白無力。
冷月辰對著她隻是笑笑,沾染上月華的美好,沒有世俗的煙塵,一抹晶瑩自他琉璃般的眸子裏流落,在風雪中凝結成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