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兒過來...”高座之上的教主朝正廳上單膝跪著的小人招了招手,可那小人依舊跪的端端正正一絲不苟,聽了這話小小的腦袋甚至更低了些奶聲奶氣道:“芸兒不敢。”
高座之上的燭火將教主原本陰晴不定的臉色照的越發鬼魅起來,他突然一陣大笑,直將那跪著的小人震的身形晃了晃,但她很快便穩住了依舊端端正正的跪著。
教主收了笑聲看著那跪著的小人,唇邊依舊掛著淡淡笑,隻是那笑怎麼看怎麼有些詭異:“本教主就是喜歡芸兒這副少年老成的模樣。”
她這不叫少年老成,應當叫做幼年老成。江若芸忍不住腹誹了一句,以她現在八歲的稚齡應該在某個地方玩泥巴才對,而不是跪在這裏同教主勾心鬥角。
“本教主聽聞芸兒拜了鬼醫沈眠風為師?”
來了來了,她就知道今日教主招她來必定是為了此事,她語氣平平似在回答一個事不關己的事情:“是的。”
高座上的教主顯然對這個十分感興趣,他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據本教主所知鬼醫從不收徒,芸兒是如何辦到的?”
“鬼醫曾有一幼女是在芸兒這般年紀時去世,可能鬼醫看見芸兒便想起那幼女了,所以這才破例收了芸兒。”
這話倒是不假,鬼醫沈眠風確實曾有一幼女,八歲時得了怪病,以鬼醫那出神入化的醫術拚盡了全力也未曾將其救活,這是教中上下均知道的事情,若說鬼醫看見江若芸便想起了那幼女倒也頗有可能。
教主看著她,似在考慮此話的真假,但江若芸那稚嫩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活像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般沉穩:“那芸兒告訴義父為何要拜那鬼醫為師?”
由本教主換成了義父,這顯然是要打親情牌了,江若芸從善如流十分配合:“芸兒父母雙亡幸得義父憐愛封為聖女,但芸兒經脈受損武功再難精進欲手刃仇敵隻得另尋它路,鬼醫不教醫術隻教毒術,芸兒想著就算武功不濟但毒術若能大成,或許能夠報得父母之仇,就算不能待義父一統江湖之時也能幫上忙。”
阿彌陀佛希望那天永遠不要到來,她才八歲還不想那麼早去和那些沒頭發的當鄰居。
“難為芸兒小小年紀便有一片孝心。”教主的食指輕輕敲擊著高座上的把手,在這空曠的正廳之中響起一下又一下的敲擊之聲,那聲音十分巧合的與江若芸此刻的心跳是一般頻率,晦暗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身子更是向前傾了傾。
江若芸突然有了一絲不好的感覺,小小的身子微不可見的向後仰了仰。
“芸兒可曾想要個義兄?義父此次去那中原給芸兒尋了個義兄回來。”高座上的人話說了一半便沒了下文,饒有興趣的觀察著正廳之中跪著的小人兒。江若芸麵色不改甚至連一絲波動也無,惹的那高座上的人失了興趣,撇了撇嘴十分失望的朝她揮揮袖袍示意她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