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負於身後,依舊是一副小老太婆的模樣,她直視著他,臉上又露出與動作不相符的俏皮之色“你叫什麼名字?”
他僵在那裏紋絲不動,隻是雙目瞪圓怒視著她,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樣,那眼神之中是憤怒是絕望是羞惱。江若芸湊近他對上他的雙眼忽又微微一笑:“哎呀,我忘記了你中了百日僵,不過我來猜猜,你是霸刀山莊的人對不對?”
那少年聽聞隻是用鼻孔出氣,奈何全身動彈不得隻得繼續與她對視,江若芸掰著手指數著:“你是霸刀山莊的人,衣服雖然破破爛爛但看的出來是錦衣華服,必然不是一般弟子,十三四歲年紀,武功又高...”
她似想到了什麼,身子一溜便到了他懷裏,坐在他那半蹲的大腿之上,晃著兩隻小腳俏聲道:“霸刀山莊柳莊主膝下有一獨子名喚柳寒...”
她每說一字,那少年的眼神之中便羞惱一分,待她說完,那少年已是一副玉石俱焚的神色,她依舊巧言笑兮的坐在他半蹲的腿上饒有興趣的觀察著他的神色,甚至還伸出手去摸了摸柳寒的雙眉。
柳寒身中百日僵躲閃不過,隻得用眼神告訴她他有多麼厭惡她的觸碰,江若芸絲毫沒有被人嫌棄的羞惱,又伸手摸了摸柳寒的鼻子這才緩緩收回手來,在他耳邊低聲道:“柳寒,我知道你現在必定很恨我,但你有沒有想過,為何你能逃離到此處?這一路上你可遇到阻難?他們既然能夠將你從霸刀山莊擄來這裏,又怎會輕易讓你逃脫,這不過在試你罷了。”
柳寒的目光漸漸露出絕望,江若芸收了笑半垂了眼眸:“我知道你現在定然覺得生不如死,但你若是死了,這一生便都是魔教的人,但你若活著,將來便有無數的可能...”她語聲雖然稚嫩卻有著一種不符稚齡的滄桑:“隻有活著才有希望不是麼?”
她說完此話便從他腿上滑了下來,又習慣性的將手負於身後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她頭昂的高高的用頤指氣使的口吻道:“你個少年好不識抬舉!能夠到我日月神教又被教主收為義子是你的福氣,你不但不思感恩還妄想逃跑,幸好遇得本聖女,如今你身中百日僵,這四個時辰你就好好呆在這裏思過,待教眾尋來!”
她頤指氣使的訓完扭頭便走,月色皎潔月華滿地:“剛才我作的詩第一句是什麼來著?”
她搖頭晃腦老牛慢步終究想了起來:“啊,好大的月亮。”她頓了頓,抓了一下腦殼想到了第二句,於是仰頭對月:“啊,好亮的月光。”
說完她又搖了搖頭似乎有些懊惱:“不太押韻啊....”
“是不太押韻。”冷清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每次聽到這個聲音江若芸的心裏都忍不住生出一種叫做‘我玩蛋了’的感覺,抬起頭去果不其然一副銀色麵具出現在眼前。
身體永遠要比心裏的想法來的直接,江若芸還沒反應過來便發現自己已經半跪了下來,算了算了,承認自己有些怕這個家夥也沒什麼,她心中默歎口氣,語氣卻尊敬無比:“芸兒見過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