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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的源頭非常之遠,仿如來自天外,仿如經曆過浩瀚而漫長的太空旅途。當它的波紋終於觸動人們的耳膜,它原本的棱角已被磨光,人們最後隻領略到了它朦朧的殘影,像是遠方傳來的一連串悶雷。但較平常的悶雷,它顯得既模糊,又連綿不已。它比雷電更富有力量,在它炸響的同時,人們的皮膚和內髒都感受到了一股來自四麵八方的壓力。
阿爾的雙手很自然地放在白大褂的兜裏,看了一眼遠方的天空,不知不覺勾起嘴角:“了不起。”
SG也抬頭去看阿爾仰望的方向。蒼穹晴空萬裏,一朵朵棉花糖般的白雲悠悠地飄遊在幹淨的碧朗之中,看不出任何異狀。人造穹頂——一定是這個鬼東西在作怪。雖然人造穹頂的構件密度實際上極低,但成像完美至極,沒有光學設備的幫助,肉眼絕對無法將它“看透”。
SG的內心浮起一絲後悔,他早就應該像大世代平民一樣隨身攜帶眼鏡電腦、耳環AI、發夾日常處理器什麼的,雖然娘一點,還有傳送戒指,雖然娘極了,但那都比無知好得多。至少不會等到雷鳴陣陣、全身每一寸都籠罩在莫名的壓力之下時,才發現最恐怖的是無能為力。SG浮躁地跳來跳去,順路看了一眼Lulu,她將白色小花瓶拿在胸前,呆呆地站著,紋絲不動。
阿爾全然沒有注意到SG的悲傷,隻顧著抬起右手在眼鏡框右下角按個不停,投入地碎碎念著:“真是……超光速曲率驅動太空飛船啊。”
SG:“啥???”
阿爾一邊頻繁操作鏡框一邊快速而平穩地說:“構建在曲率驅動技術之上的太空飛船,通過改變空間的曲率,進行超越光速的空間遷躍,原本是互聯網時代的一個構想,我們的宇宙在互聯網時代末期也曾研發過這個東西,但沒來得及搞出來就全盤葬送在戰火之中。幾千年後在AI戰爭時期,為了更加便利地驅趕我們,AI基於四維宇宙的數學模型進一步研發出了四維穿織技術,這是一種在單個宇宙中暢通無阻、無處不達的瞬間傳送技術,在戰後落到了人類手裏。四維穿織技術能耗極低、安全性極高,較之曲率驅動有壓倒性的優勢,於是曲率驅動引擎飛船隻好就此成為科學史上一個永恒的夢。
“那夢的宏大和美——那種由內而外每一寸都由精密機械組成的巨型太空堡壘,那種華麗的工業藝術,隻要看過一眼一生都不會忘記的,雖然我們的一生未免長了點……。曲率驅動太空船的出現意味著,我們很可能處在一個量子物理階段的宇宙,也許他們還沒有純能,也許會有很多……我們的傳說中出現過、但我們從來沒有真正擁有過的神奇粒子設備。
“不過在即將抵達的四艘太空船中,其中一個在減速上遇到了未知的麻煩,導致在靠近大氣層的時候居然還是超音速,並伴有音爆的發生,也就是我們剛剛聽到的雷聲。這一故障導致了他們整個艦隊的進度滯後,但在大約……”
這時,他們身後的Lulu突然用顫抖的聲音打斷了阿爾的長篇大論:“快跑……”
阿爾若有所思地轉頭望向她:“……為什麼?”
Lulu睜大眼睛,恐懼地大聲說:“不需要為什麼!快跑!!!!快!!”
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無助地望向SG,眼神彷惶地顫抖著。
SG的視線與她交彙了一秒,那一秒仿佛有流星帶著火焰從SG的瞳孔中飛過,然後SG低下頭,左手放在阿爾肩上,右手放在Lulu肩上。
下個瞬間,三個人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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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你現在是不是已經摸透我全身每一個分子了?”
SG:“……你知道的,我看你一眼就可以。”
阿爾:“是嗎?你會嗎?你是變態嗎?走在大街上你會把每個人看得透透的嗎?”
SG:“好吧我沒事不這麼幹。這其實是勉為其難……”
阿爾:“所以你現在是已經摸透我全身每一個分子了!你居然還勉為其難!你簡直是草草了事!SG你真惡心。”
SG:“……”
Lulu:“有什麼惡心的,我就不覺得惡心啊。”
SG:“………………講真,你還是覺得惡心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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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SG在傳送的同時“勉為其難地”摸透了Lulu和阿爾身上所有粒子,但好在傳送技能真的很有效,三人一瞬間出現在糖果小鎮盡頭、建在雪山腳下的一座城堡的瞭望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