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閑早料到這一出,以極快的語速低聲問林平之:“我打不過這駝子,但我跑的過他,我要跑了,你跟我跑麼?”
林平之短暫思索了一下,田伯光這種人向來沒有事業心,隻有花心,他要辟邪劍譜確實無用,現在幫自己與駝子翻臉,根本就是路見不平的大俠作風啊。
“跟!”林平之點點頭。
“好!”方閑抓起林平之,狂笑道,“駝子,讓你丫知道什麼叫萬裏獨行!”
話罷,方閑腳下一蹬,運起田家輕功揚長而去。
駝子拚了命地追了兩步,但由於身材原因,實在跑不快,隻得氣喘籲籲地棄了。
“你……你……等著……這仇,老夫記住了……”
方閑奔出福威鏢局,本以為會進入了空無一人的大地圖,卻沒想到外麵竟是極其正常的古代街景!街上還有市集,街坊什麼的在來回走動。
“這這這……”方閑左右四望極其費解,但腳下不敢停,依然一路前行,搞的街坊們都大呼小叫。
林平之也不說話,此時他隻感驚詫,他隻是個小地方的紈絝而已,真正接觸的高手並不多,就現在田伯光展現出的輕功而言,對於他來說已是登峰造極的水平了。
一路跑啊跑,幾眨的功夫已到福州城門口。
方閑默默點頭,出了這城門總該是大地圖了吧,大地圖上啥人沒有,那是自己的天下啊。
哪知此時,卻聽耳邊一席沉穩而又富有磁性的中年人低音傳來。
“小心腳下。”
“啥?”方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什麼東西絆到了,身體已失去平衡。
“……獨行無雙!”電光火石之際,方閑用出了田家的終極身法,內力迸發,身體在空中野蠻地扭過了一個詭異地弧度,順勢借力前衝,不僅找回平衡,還加快了速度。
“內力在燃燒,我開大了,小林子,你可抓緊了!”方閑抬起手上的那件外衣喝道。
外衣……
是的,就是一個普通的紈絝外衣,裏麵的人已經沒了。
方閑大驚,急速翻身止步,鞋跟在地上劃出了類似於汽車輪胎的痕跡,冒出滾滾白煙。
再一回頭,隻見一身著素淨白袍,發型與胡須都極其整齊,眉宇間更是正氣四射的中年男子立於街道正中,正幫林平之撣著身上的塵土。
“這……你是……”方閑握緊大刀,眼前的家夥,貌似是個狠角了。
中年人搖搖頭:“苦苦尋你多日,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了,人群如此集中的市集中能健步如飛的身法,你一定就是萬裏獨行田伯光了。”
方閑眯眼看著這中年人,無論如何,混江湖的,氣勢不能輸:“一身素衣,一柄長劍,還有這整齊的發型,這金光燦燦的發簪,這裝逼的表情,你一定就是君子劍嶽不群了。”
二人對視,同時大笑。
嶽不群緩緩抽出長劍,撫著劍鋒笑道:“你可知我這次下華山是來做什麼的?”
“替天行道,斬殺采花淫賊?”方閑也抽出大刀。
“知道還不快跑?”嶽不群搖搖頭,“你禍害的閨秀太多,我華山身為武林正道,不得不除掉你了。”
“華山正,掌門邪啊!”方閑做好逃跑姿態,衝著仰望嶽不群的林平之喝道,“小林子,記住,田哥是真心要幫你的,不管是木高峰餘滄海還是嶽不群,他們都隻為你家的劍譜而接近你,切記!”
林平之打了個寒顫,陷入思考。
嶽不群輕笑:“我華山武學博大精通,嶽某終其一生也難以參透,何苦追尋一本莫須有的劍譜。”
方閑見嶽不群不急著打,心中暗喜,這種正道人士總是要把麵子做足了,要名正言順了再開幹,這種說理的行為,無疑給了自己很大的機會。
“好,你要聊華山武學,咱們便聊華山武學。”方閑嗽了嗽嗓子,“從前,貴派曾有劍宗氣宗之分,你當掌門的一定知道吧?”
嶽不群很是淡定:“不錯,武學之路博大精深,難免會有分歧,如今事實證明氣強於劍,已不存在爭端。”
“哼,那你身為掌門,一定知道最初爭端的緣由吧?”
嶽父群神色輕變,內心很是疑惑,他一個采花大盜怎麼知道的這麼多,華山派的很多曆史可是連華山弟子都不知道的。
“這是華山派自己的事情,嶽某不便提起。”
“你不便提,我幫你提,當年華山派師祖嶽肅和蔡子峰拜訪莆田少林寺,偷學了幾式葵花寶典,回來後將雙方背下來的口訣拚在一起,卻根本拚不上,雙方都堅持自己是對的,之後各執己見,隻修煉自己的那部分,相差甚遠,分歧甚多,這才分出了氣劍二宗,我說的對吧?”
嶽不群臉不變色心不跳:“不過是江湖傳言而已,嶽某不屑與你一辯,接招吧。”
話罷嶽不群輕袖一甩,衝向方閑。
“我去,說好了講理的。”方閑早就準備好逃跑了,他身為采花大盜,自然也是能接上嶽不群兩招的,可現在不是硬剛的時候,麵對突如其來的進攻,他也隻是圍著大圈兜,此時此刻,一定要感化了紈絝再走,不然若讓嶽不群練就了辟邪劍譜,將來可就不好對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