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觀摩過這夫婦二人,雖裝束有些奇怪,但言談舉止優雅,相貌清秀,不似蒙古人那般粗狂,便打消了是奸細的可能。心中隻覺得是對天真的年輕夫婦,以為憑一己之力可以保家衛國……太天真了,軍士想著。
“二位,還是走吧……”軍士一歎,憤憤勸道,“二位的心,我襄陽軍士領了,可這守城究竟是我等的事情,二位還是別冒險了。”
“這樣……”方閑琢磨了一下道,“那行,我找郭靖留個話便走。”
“找郭大俠?”
“嗯,送個東西,我與郭靖有些淵源。”
軍士看他們的年齡舉止,實在不像是郭靖那類人,一時間便又起了疑心。
正巧,一相貌平凡,衣著還算鮮亮的少年前來尋崗慰問,見城門有異,便匆匆趕了過來。
軍士見這人來了,好像來了救星,連連道:“武少俠,快來看看,這兩位說是要找郭大俠。”
“找我師父?!”武少俠過來皺眉打量了一下這堆夫婦,本要訓斥,但看小龍女實在是貌美,這話是楞壓回去了,恭敬問道,“二位,從哪裏來?”
“終南山下,活死人墓。”方閑笑答。
“活死人墓……”武修文托腮沉思,這地方他倒是聽過,沉吟半晌,突又抬頭望了望二人,大驚道,“是你?楊過?!”
“是了,好記性。”方閑樂道,“你是哪個來著?哥哥還是弟弟?”
“……哼。”武修文側視楊過,沉聲道,“此番過來,可是尋仇?”
一聽“尋仇”二字,兵士立刻緊張了起來,都握緊兵刃,找郭靖尋仇的可不是一般人呐,可惜了,這對貌美的天作之合。
方閑連連擺手,掏出喜帖,擲給了武修文兩張:“小武你想多了,七月初七,我與夫人擺宴,還望賞光。”
“擺宴?”武修文也不接喜帖,隻憤然怒道,“如今國家危在旦夕,你還有心思擺宴?”
方閑麵色一沉,壓著怒氣道:“國家是國家,百姓是百姓,還不許人結婚生子生老病死了?!”
武修文一怔,遂發現確實是自己失言了,自己這是與郭靖呆的久了,總是心係國家大事,整個人思維都正義化了……想想郭靖也總是以此為由,一直沒許郭芙的婚事,不免憤憤。看著這對夫妻不由得又羨慕嫉妒恨起來,為解氣惱,口中不屑道:
“草民就是好呐,不必想著這些事情,哎……”
武修文這話說的叫一個悲天憫人。
這話說的雖然惱人,卻真的沒什麼不對的地方,小龍女聽了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摟得更緊了,她可沒有黃蓉那麼多想法,能好好過日子比什麼都強。
方閑卻不願輸了這口氣,隻問道:“我等自是草民不錯,還敢問武兄弟你官居何職,我等好有個稱謂。”
“……我……”武修文一愣,臉一下子就憋紅了。
官職?郭靖可都沒有官職,隻是以呂大人門客的身份協助守城的。自己一輩子唯一拿的出手的,便是“郭靖的徒弟”五個字,說到底,貌似自己也是個草民。
旁邊軍士很是懂事,連忙幫小武解圍。
“武少俠乃是郭大俠的門人,雖身是布衣,卻像郭大俠一樣以國家大事為己任,慷慨就義,鞠躬盡瘁,此為俠之大者,已非世俗‘官職’能夠衡量的了。”
方閑看了眼這軍士,這小子很有前途麼!
“敢問長官如何稱呼?”
軍士眉色一凜:“不敢當,俺隻是一個火頭而已,正規軍士在備戰,俺幫忙頂下門衛的差事!”
“得如此火頭,國家之福啊。”
“不敢當,少俠言過了!”這火頭目光赫赫,實是一個潛伏在民間的人物。
方閑正色道:“火頭老哥,你明事理,來來,喜帖也給你一個。”
“……這……”
“無礙。”方閑笑道,“火頭老哥大可放心,我婚宴之時,蒙古必會收兵。”
“什麼?!”火頭大驚,“你與那邊?”
“到時自知。”方閑拱手道,“火頭老哥,找機會咱們再深聊,我找郭靖去了。”
武修文隻感覺自己被無視了,這火頭哪裏蹦出來的,主角麼?暗線麼?自己好歹是個有名有姓的東西啊……一個火頭君為什麼這麼牛逼……
方閑與火頭那叫一個英雄惜英雄啊……
突然,火頭聽到了什麼,一轉頭,目光如炬,凝目眺望,隻見那遠處一道黑煙冒起……
“不好,說來就來了。”火頭神色一凜,轉頭到,“少俠,女俠,怕是來不及了……”
方閑也看到了狼煙,隻問道:“從那邊到這邊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