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鑰是個直嘴人,平時對我的所作所為敢怒不敢言,在娘說完這些話後忙說:“奴婢們可不敢,四小姐可是把規矩都定死了,什麼都不能出錯,錢咱們就更加不敢隨便要了。”說完還不忘看看我。
我低眉,淺淺地笑著。
“月兒,你姨娘是有了身孕的人,你可不能這麼做。”娘親說道。
柳姨娘笑著說:“不打緊的,平常的錢夠了。”
“那怎麼行?這補品,衣物樣樣都是不可少的。”
我端起茶盅,緩緩說道:“柳姨娘這話就不對了,你有了身孕是天大的事,平時的錢肯定不夠,但是,我難道隻給了你平常的數目嗎?姨娘可不要錯怪我。”
她低著頭,說:“是我記錯了。”
“還有,這府裏當家的是我娘,這府裏上上下下都歸我娘管,她若是不想管,還有我這嫡女來助她,就不勞姨娘費心了,姨娘隻需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就好。”
姨娘說話,但眉眼間就有受了委屈的神情,我才懶得管她,娘不善於管這內務,我可是有興趣得很。
之後我回到屋子,想著練練字,讓雲錦準備好文房四寶,拿起筆,不知不覺寫出了一個“卿”字。
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再一睜眼,竟看到他就站在窗邊,我欣喜若狂,嬌羞地低下頭,再抬頭時人以不在。
歎了一口氣,執筆寫到。
願我如心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談泊卿,已經走進了我的心,落地生根。
白日裏我在街上閑逛,生活總是平淡無奇,在家裏要不就是跟顧花朝吵吵嘴,要不就是跟柳姨娘鬥鬥狠,也有好一陣子沒見到談泊卿了,他都很少來找二哥,我這幾日正心煩,支開了雲錦,想一個人想到外麵散散步,卻不想來到了明鏡湖。
腦中又回想起那個夜晚,談泊卿在這裏吹著紫竹洞簫,那簫聲,至今仍難忘。
而此時,那個人就出現在湖的對麵,一襲白袍,負手而立,嘴角上揚,如謫仙般。
我欲跑過去,卻又覺得不太好,於是我對他綻開一個笑容,緩緩走過去,朝他一伏,“見過談公子。”
“顧姑娘,”他看了我一眼,又看著湖麵,悠悠地說到,“姑娘怎會來此?”
“隻是無事可做,想來散散步,卻遇到了公子。”
“原來我與姑娘是不期而遇了?”
“近來心有點躁,公子呢?為何而來?”
他不說話,轉過身,雙目朗日月,二眉聚風雲。他抬起手,手中有一支玉簪,那是我的玉簪啊!
“這是,我遺失的玉簪,怎麼會?”我詫異的看著他。
“那日晚上,姑娘遺落在這湖邊了。”
是啊,是那天晚上就不見了的,我以為是雲錦弄丟了,還說了她,把院子裏的奴才全罵了好久,那可是外婆送與我的,外婆說我這一走,可能很難有再見之日了,便給我這支玉簪留念,沒想到是我自己給弄丟了。
逢郎欲語低頭笑,碧玉搔頭落水中。
我一伸手,就要去拿那玉簪,談泊卿卻收回,帶著一絲玩味地說:“我幫你找到了簪子,你要如何報答我?”
就找了一支簪子而已,還要勒索我?太沒天理了!
“公子說什麼就是什麼。”說完我又去搶,奈何實在是搶不到。
“哦?此話當真?”
“定不食言。”
“姑娘可莫要忘了今日所言。”
“嗯嗯。”
他終是把那玉簪給了我,我愛惜地撫摸著它。
他看著我,問:“這玉簪可有什麼來頭?”
我“嘿嘿”地笑了,不過是一支普通的玉簪,雖說做工較精致,但質地不高,值不了什麼大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