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夢雲沿著花徑慢慢向前走,纖纖玉手拂過綠葉紅花,聲音清清淡淡,仿佛來自天邊一樣。
“如果後悔有用,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局麵!”
柳夢雲說完,轉過神來,眸光清淺,看著龍璿,揚眉道:“小王爺可有被自己非常重視的人耍弄的經曆?”
龍璿眸色一深,繼而道:“這倒沒有,但是有些事情不是眼見耳聽便是事實,必須用心感受才行,方齊小姐是絕頂聰明的人,如何會誤入歧途而不自知?”
柳夢雲聽完冷笑道:“眾人都說我方齊性冷孤傲,不易接近,我但凡弱一分,此時哪裏還能站在這裏好好和小王爺說話,說不定早已經是孤魂野鬼不知所終了!”
龍璿見柳夢雲惱怒,不由輕輕一歎,“都說退一步海空天空,方小姐何苦逼迫自己,也逼迫別人?你這般草率便做了決定,可對得起你的真心嗎?”
“小王爺說錯了,方齊無心!”
柳夢雲猛的轉過頭去,不理龍璿,徑自向前走去。
龍璿在原地呆立片刻,立刻抬腳疾步跟上來,有些氣惱道:“你若無心,就不會留著那木簪,守著那副畫,把自己弄的如此淒涼!”
柳夢雲聞言臉色大變,一雙清眸寒冷如冰,緊緊盯著龍璿,那日龍璿將她裱的畫卷送還,她接過後給了冷清秋,沒想到,再次打開時,裏麵便多了那枚木簪!
柳夢雲再見木簪,當時的心情又悲又喜,還些恨意!真想跑出去問問龍飛的心思到底是怎麼樣?
最後還是落了淚,什麼也沒有做,隻將畫和木簪收好。
而今聽到龍璿提起,更加傷痛,她一字一句道:“小王爺是來送賀禮,還是做說客呢?要是送禮,我已經收了,多謝小王爺費心!要是做說客,方齊現在沒有那些功夫聽,明日便是方齊的良辰吉日,等著方齊處理的事情還很多,恕方齊失禮,少陪了!”
柳夢雲說完,抬腳就走,竟將龍璿扔在那裏,如棄敝履!
這次,龍璿沒有追過去,他與柳夢雲相識雖短,但是卻對她的性格脾氣十分了解,想來倔強堅韌,看樣子,她是下了決心要出嫁,如今是再難挽回了!
龍璿歎口氣,跺了下腳,悵悵離開了魏其侯府。
這一夜,魏其侯府藏雲居的燈一直未滅,天微微亮時,在窗前站了一夜的柳夢雲才將思緒從遙遠的天邊拉回。
她看了看堆在床上的鳳冠霞帔,低低喚了聲:“清秋,小翠!”
奇怪的是,房門外一絲動靜也無,兩個人一個也不曾出現!
柳夢雲心中奇怪,昨日她雖吩咐不讓其她人進這藏雲居打攪,但是卻不包括冷清秋和小翠,而且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她們兩個早該在房外等候了!
舉步出門,柳夢雲向東廂房走去,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小翠著急的聲音傳來:“清秋姐,你怎麼樣了?這寒毒早不發作,晚不發作,為什麼趕巧在今天發作?小姐今日出嫁,你我是要陪嫁的,如今你病成這樣,可要如何是好?”
柳夢雲聽的明白,心中一沉,幾步上前,推開了房門,卻見冷清秋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蓋著厚厚的棉被,卻依舊凍得嘴唇發紫,而圍著她周邊都結了一層薄薄的寒霜!
小翠正滿臉淚痕的守在冷清秋身邊,不知如何是好!
聽到響動,她抬眼看到柳夢雲,登時眼睛一亮,急忙奔過來,急切道:“小姐,昨天半夜奴婢過來找清秋姐商量今日小姐大婚之事,沒想到趕上她寒毒發作,開頭她清醒時還對奴婢說,隻要熬幾個時辰便會沒事,誰知這都三個時辰了,清秋姐卻是越來越嚴重,人也昏迷不醒,您快想辦法救救她吧!”
柳夢雲看著麵色如霜的冷清秋,其單薄的身子一直在微微抖動,心裏升起幾許的憐惜,說到底,冷秋清也是個可憐之人啊!
柳夢雲讓小翠取了銀針來,在冷清秋身上紮了幾針,片刻,冷秋清周邊的寒霜開始消融,看樣子她在漸漸好轉。
柳夢雲鬆了口氣,轉頭對小翠道:“你留下來照顧冷清秋,我帶其他丫頭過忠義侯府拜堂,等三日回門,我再讓你們兩人跟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