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您招我前來,有何吩咐?”小木屋門被人推開,一名十六歲模樣、麵容冷酷,生有一個大大鷹鉤鼻子的少年天命師,大步走了進來,叉手對趙廣義道。
“你的大哥,趙銘死了,是橫死,被人殺死的。”趙廣義情緒已經恢複了平靜,負手繼續凝視著“氣運寶樹”,頭也不回,淡淡地道。
十六歲少年、趙家家主趙廣義的嫡子趙宗師,聽聞毫不意外,甚至冷酷臉上一絲不屑掠過。
雖然沒有回頭,但對兒子臉上神情,趙廣義似乎了然於胸,卻並沒有憤怒之色,繼續淡淡道:“我知道你看不起你的大哥,他是庶子不說,一出生‘氣運寶樹’增添的本命葉就半黃不青,分明氣運薄弱之象。而果不其然,活了大半輩子,修為也不過上品士爵,被你十五歲時就給超過。但不管怎麼說,他畢竟是我的兒子,我特意將他放到宛羅城白沙亭城那等荒僻小城,實心指望在那兒沒有什麼超強存在,從而以他實力足以稱雄道尊,快活一世,那知最終卻是人算不如天算。”
趙宗師麵容上的不屑越發濃重,卻依舊一言不發,站立原地不動,他情知父親招自己前來肯定不會是讓自己聽他嘮叨廢話,一定有事吩咐,自己隻要耐心等待就好。
果不其然,最後趙廣義語氣一變,忽然變得無比冷狠:“趙銘雖然是庶子,並且資質有限,但畢竟是我趙家的弟子,而今被人殘害,如不將凶手用淩厲手段一舉擊殺,我趙家顏麵何在?卻不是被其餘那些大家族給笑話?因此,宗師,我要前去走一趟。”
趙宗師神色冷酷不變,冷冷道:“父親大人,為了一個廢物,讓我這名嫡子特意走這一趟,您確定的確合適嗎?”
趙廣義擺了擺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原本我也想派遣家族血衛,直接趕去將害死趙銘的那小子給碎屍萬段。但事情出現了變化,未央山天命天殿金秉坤聖王居然收了那小子為徒,如此等於在警告我們,不得做出以強壓弱之事。哼,我們即使不以強壓弱,無法用雷霆手段斷然滅殺那小子,但至少也有幾十種法子可以輕易將那小子給剪除。我考慮再三,你與那小子年紀相仿,修為相當,前去滅殺他,即使金秉坤事後也說不出什麼,隻有硬著頭皮吃下這個啞巴虧。”
趙宗師語氣譏諷地道:“父親,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為了這麼一個廢物,讓我這名嫡子特意走這一趟,您確定的確合適嗎?”
“合適。”對於兒子的語氣,趙廣義毫不在意,斷然道。這趙宗師一出生,“氣運寶樹”增添的“本命葉”就其大如盤,符文銀亮如電,強大無比。而他也果真自小就顯示出超強的修煉天賦,成為“天命師”前即能夠用神魂挪動紙、筆,修成“天命師”後,修為更一日千裏,而今區區十六歲年紀,已然修至男爵上品之境。而今他在整個趙家,可以說是毋庸置疑的下一任家主人選。
“滅殺那小子,不過是你此行的次要任務,你此次主要任務是前去宛羅城擔任‘秘衛司’司長,同時謀奪宛羅城天命殿殿主之職。宛羅城天命殿而今殿主朱章,即將升遷,殿主職位很快就將空出。記住,這個職位對我們家族來說極為重要,是我們家族勢力能否進入宛羅城、並占據半壁江山的關鍵所在。原本我打算讓趙銘在白沙亭城擔任秘衛司司長幾年,積累功績,順理成章升任宛羅城‘秘衛司’司長,然後再謀取這個位置。而他不等升任,就慘遭不測,這個任務接下來就由你完成吧。你現在十六歲了,還沒有獨立做過事情,你以後可是要接任我們趙家家主職位,這就權當對你一個曆練吧。”趙廣義轉過身,看著自己的兒子,溫和地道。
趙宗師想了想,點了點頭,二話不說,轉身走出了木屋。
趙廣義轉過身,凝視著牆壁上的趙銘樹葉牌位,喃喃道:“銘兒,我知道你這一輩子過得憋屈,最後還落了個橫死,心有不甘。放心,我會為你報仇,我們趙家隻有欺負別人,在這東域中還沒有人敢欺負我們而不付出代價的。哼,不過窮鄉僻壤的一個低賤的下賤種,以為攀上了金秉坤這棵大樹,就能夠保住性命?可笑!”
趙廣義袖著袖子,腰背不覺佝僂了幾分,看上去極為年青的臉龐,因為濃重的傷痛泛起莫名就多了幾分老態。在這一刻,因為修為精湛而強行留住青春、實則已經足有一百幾十歲的趙廣義,看上去才真正像一個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