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白沙亭城留守的申不害,還是宛羅城的呂不韋、左會長,甚至莊園內的鍾坎,都清楚這分明是擁有通天徹地之能的至尊大能,要將這城池、莊園一舉抹掉,完全摧毀。但偏偏“天地元氣”消失,無論城池還是莊園,連防禦護罩都無法升起,當下一個個相對苦笑,麵色平靜看著覆壓而下的大手,束手待斃。
通晶銀莊園內,看著覆壓而下的大手,要離臉色大變,對著麵色灰暗坐地等死的鍾坎厲聲喝道:“趕緊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說著將之一下背在了背上。
要離與三百甲士在滅殺了三百山蠻,又除掉了陶家的血甲衛後,返回通晶銀莊園休整,而今盡皆紛紛自修煉中驚醒。而他們擁有山蠻族圖騰法身,不受天地元氣消失的限製,因此可以自如行動,當下狼奔豸突,向著莊園外四散而逃。
“還有匠工們,沒有他們,我什麼也幹不成,帶上他們。”鍾坎在要離背上拚命掙紮,一邊大叫。
“你真是個大爺,什麼時候還想這個。”要離憤憤罵了一句,卻也不敢違逆他的話,一聲呼哨,三百甲士各自就近拎起一名名匠工,繼續向莊園外狂竄。至於莊園後山腹內的礦工、監工,時間來不及,隻得統統拋棄。
“通天扶桑樹”內家主室內,看著三隻大手越壓越低,即將將“全界統輿圖”中的白沙亭、宛羅、通晶銀莊園一舉抹掉,溟北枚麵孔扭曲,一抹兒惡魔般獰笑泛起。
此時童子麵貌的大長老走了進來,一見之下大驚失色,大叫道:“你、你瘋了?這麼做,可是觸犯了天命天殿天條,我們溟家要付出慘重代價。”
“咯咯,我自然清楚,而這個代價,我看由你來付就很好。你身為大長老,趁著我不在,催動‘全界統輿圖’將轄下兩座城池、一座莊園覆滅,簡直喪心病狂,為了一正殿律,我隻有滅殺你贖罪。”溟北枚獰聲道,一抬手,“點星筆”一道光華射出,將毫無防備的童子大長老腦袋給一舉斬下。
看著死不瞑目的大長老,溟北枚冷酷道:“你不是一直口口聲聲要我們溟家長久延續嗎?而今到了你為了理想付出自己生命的時候了,得償所願,想必你一定心頭很是高興吧?”
就在這時,“全界統輿圖”上空忽然一道金光迸射,一名麵容威武的金甲神人顯出,手中一柄金劍連揮,不等溟北枚回過神來,“波”、“波”、“波”聲響中,將三隻巨手給一舉斬斷。
金甲神人麵無表情看了溟北枚一眼,二話沒說,再次消失不見。
溟北枚麵色難看,一聲厲嘯,差點一口血噴出來。但他心頭清楚,這尊金甲神人可是“天命天殿”的執法神尊,顯然是天殿感應到自己的“全界統輿圖”的異樣,因此隔空降下前來阻止。
雖然心頭狂怒,看著那兩座城池一座莊園,眼神中有雷光電火在噴,然而溟北枚卻不敢再繼續肆虐呈威。
而一抬頭,他又看到了橫死的大長老,忍不住心頭更加怨毒:“好、好,你們都在為難我是吧?早出現一刻,大長老也不用死,而今卻不是白陰了老夫一把?”
雖然憤怒到極點,但溟北枚無比清楚,這分明是“天命天殿”故意所為,就是對他的倒行逆施提出了深深的警告。
不等溟北枚心頭懊喪泛起,再一抬頭,他又看到了高高矮矮十幾名家族長老站在室外,定定看著他,眼神又驚又怒又恨,一時間不由感覺頭更疼了……
“嗬嗬,小爺算計你,你也是一直在算計小爺,如不是老師事先藏下暗手,今日還真被你得逞了。”數萬裏外的濰安界,死裏逃生的千洛宛如被逼到絕路的猛獸,凶狠之氣四溢,對王翦怒罵道。
而表麵惱火萬分,實則他心頭冰雪般冷靜無比,王翦聯合溟北枚設下的針對他的這一擊,無疑一盆冷水當頭澆在他腦袋上,讓他整個人徹底清醒,近來不覺滋生的自大驕矜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