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聲音中蘊含的暴怒、凶戾之氣,司馬昭直與身下的駱駝一般無二,癱在了地上,連聲喃喃道:“這、這……”
“這是中域黃帝的‘天命天殿’動手了。哼、哼,這廝竟然敢勾結山蠻,販賣包括通晶銀甲胄在內的諸多違禁品,死有餘辜。這等敗類,我豈與他們講什麼道義?不妨告訴你,早在來此之前,我已經將那後半截內容的玉符上繳‘天命天殿’,並且達成協議,這自陶家敲詐來的這隊駝隊的財富,就是我們的獎賞。”對於這個聲音,左會長倒是如聽蠅蟲之鳴,冷冷地道。
司馬昭慢慢爬起身,呆愣愣看著左會長,忍不住欽佩慨歎:“老師,我發覺自己越了解你,與你之間的差距也是越大,——你將玉符事先丟給了中域‘天命天殿’,竟然還敢乍著膽子與一名侯爵強者談判,空手套白狼,你可是夠狠!”
左會長撫摸下巴,“嗬嗬”得意而笑,就感覺被司馬昭這堂堂豪門家族嫡子崇拜,感覺還真是不糙。既然感覺不錯,他自然就不會將這一切都是出於千洛的安排、授意,告訴司馬昭來削弱對自己的崇拜之情了。
“這一課,我要教導你的,就是在大是大非麵前,個人的信譽榮辱,都不足為道,——千萬不能因為個人的區區信譽,而悖逆大道。”左會長肅然道,“我固然非常看重我個人的信譽,以及我一手創立的白騾商會的信譽,但如果與我心目中的至高道義向衝突,我寧可舍棄自己與白騾商會的信譽。”
司馬昭慢慢一對小眼放出灼灼精光,用力點頭:“我懂了!我回頭就找王導、謝安那兩個兔崽子,雖然我當日答應,隻要他們不與我作對,我就放過他們,但而今聽了老師你的教誨,——當個人信譽與最高道義相衝突時,寧可舍棄自己個人信譽,也要維護道義,——如此我還與他們客氣什麼?不將他們所有油水壓榨幹淨,我就不姓司馬!哼,畢竟他們兩個不要臉的影像可在我手中,不怕他們不低頭。”
這次輪到左會長發呆了,看著司馬昭一臉的亢奮,嘴唇動了動,很想對他說:你這才是裸赤赤的敲詐,畢竟那兩個小子可沒有什麼與山蠻族勾結的劣行,不過以前得罪過你而已。但最終,他又選擇了閉嘴,畢竟這小子敲詐那兩個混蛋,得利的還是白騾商會,既然如此,那就悶聲發大財吧。
就在兩人絮絮叨叨說定,再次爬上了“金眼白駝”,驅趕著向著沙漠外走去,在一座巨大沙丘之後,一名渾身焦黑滿臉是血的雄壯武元師冒出頭來,赫然正是當日兩人進入陶家,接應兩人的陶問道的第一武元師陶定。
陶定看著兩人連同長長駝隊的身影,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滿臉怨恨,然而此時他身負重傷,好不容易逃出來,可不敢招惹這兩個家夥。捏著拳頭,陶定暗暗發誓:“老狗賊,我必殺你!”
回過頭,看著黑煙衝天而起完全變成了一座火窟的陶家老巢,陶定又一臉悲痛欲絕,他萬萬沒有想到,強大如同一尊無敵巨人般的陶家竟然會這麼快、這麼徹底的垮下來,想象著那宛如天穹般的、轟然落下的巨手,就此將陶家老巢給碾碎,旋即烈火噴發,龍卷狂風大作,那宛如地獄般的景象,饒是眼下逃了性命,陶定仍忍不住一陣陣心悸。那隻巨手,可是中域黃帝親自出手,包括自己的星主陶問道,連同陶家其餘或歸隱或當權的四十餘位長老,全部在這一掌之下化為齏粉……也就是自己正在沙漠之中,位於家族老巢邊緣,然而如此依舊不可避免受到了波及,被就此重傷。
“老賊,且讓你再苟活幾日,大爺眼下宰殺不了你,待大爺引來山蠻族強者,將你們、還有千家那小雜種,統統碎屍萬段。”陶定最後狠狠瞪了左會長兩人離去的身影一眼,辨明方向,踉踉蹌蹌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