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所五開間的白色平房,門前一大片空地,上麵用彩條布遮擋起來,下麵放了六張台球桌,幾個赤身男子正在玩台球。
平房的門口擺了兩台冰櫃,上麵放有啤酒飲料,後麵一排木板則是香煙。
一個穿著粉紅睡衣身材豐滿女人坐在冰櫃後麵,聽見馬飛說話就笑吟吟地站起招呼,“小飛來啦。”
馬飛得意地拍著我肩膀,對豐滿女人道:“丈母娘,他就是我早上說過的好哥們,今天剛下火車,麗麗準備好了嗎?”
豐滿女人聞言神色不變,依然是笑吟吟的,隻是把目光轉向我,驚了一下,“喲,臉上那是怎麼了?”
馬飛嘿嘿笑,“他一下火車就遇到打劫,他火爆脾氣上來,三拳五腳就把人打進醫院,他自己也負了傷。”
馬飛吹的這牛逼有點過,讓我不自在。用現在的話說,就是逼裝的太大。
但看豐滿女人的表情似乎信了馬飛的話,她還湊近我的臉看,嘖嘖歎氣,一臉惋惜,“多帥的小夥,咋那麼不小心呢。”
我餘光瞥見,旁邊打台球的幾個小子都在看我,目光不善。
馬飛繼續嘿嘿笑,絲毫不在意,“麗麗呢?叫她出來嘛,我這哥們憋了二十年,早就等不及了。”
豐滿女人就笑,“著什麼急啊,麗麗怕是還沒起床。”
馬飛就急頭急腦地要往裏衝,“我去喊她起床,都幾點了還在睡。”
結果剛進門就被人頂出來,是一個端著不鏽鋼飯盆的中年大叔。
馬飛看到大叔就兩眼放光,速度麻利地翻出他的軟白沙,抽出一根遞上,畢恭畢敬地道:“老丈人,抽煙。”
中年大叔擺手笑著推辭,“正準備吃飯。”說話的時候眼睛卻在看我,並對我友好地點頭。
這關係給我整蒙了,這兩口子真的是馬飛的丈人丈母娘?
門口塑料簾子又是一掀,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端著飯盆出現,很隨意地瞟我一眼,然後把飯盆放在豐滿女人麵前,“吃飯。”
馬飛則傻兮兮地招呼,“大老婆好。”
美女聞言回頭笑笑,又進去屋裏。
我再次懵逼,大老婆是什麼鬼?
豐滿女人看著飯盆裏的飯卻不動筷子,而是轉頭朝屋裏喊,“麗麗,煮熟的雞蛋還有沒有?”
裏麵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回答,“沒有啦!”
豐滿女人又道:“那你趕緊煮幾個,等下要用。”說完,她拿起筷子吃飯,眼睛卻看著我笑。
我把豐滿女人和剛才出來的美女麵孔做了個比較,得出結論,那絕對是親生的。
難道說,這豐滿女人開店,親生女兒接客?
卻聽旁邊馬飛聒噪,“麗麗醒了啊。”
豐滿女人笑道:“你讓她吃飯先,你們在那邊玩玩。”
馬飛聞言歎氣,“也好,走,咱哥們玩兩把。”
說著馬飛走到那幫小夥子跟前,開口就問,“玩多大的?”
一個小平頭回答,“飛哥想玩多大咱就玩多大。”
馬飛一聲冷笑,“一分十塊。”說著就拿起球杆開球。
這點馬飛很有把握,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就有一杆清的美名,沒想到來了廣東還沒放下。
他在打球,我閑的無聊就找了張椅子坐下。
那邊中年男人遞給我一包檳郎,我隨手接了,撕開袋子吃,結果剛咬幾下,就感覺喉嚨發硬,似乎有什麼東西卡住,一團氣頂在喉嚨出不來,很難受。
中年男子道:“第一次吃啊,沒事,多嚼嚼就習慣了。”
外麵又進來一個人,大搖大擺地走過來,開口道:“老丈人,來包紅塔山。”
中年男子轉身拿煙,跟來人打招呼,“今天手氣怎樣?”
來人晃了晃脖子,“別問了,從昨晚到現在沒睡,輸了八千。”說完拆開煙抽,“麗麗今晚有空嗎?”
老丈人笑著搖頭,“沒空。”
來人又問,“誰的新郎?”
老丈人指了指我,來人就回頭看我,我也抬頭看他,那是一張凶狠的八字眉臉,一看就是久經沙場的社會大哥。他嘴裏斜叼著煙,乜了我一眼,然後對中年男人道:“這小身板能把麗麗伺候好嗎?”
中年男人不答話,隻是笑。我卻聽出了八字眉話裏的挑釁意味,不過我懶得搭理他。
八字眉見我不接他話茬,又抽一口煙問,“莎莎幾號出閣?”
中年男子答:“八月十五。”
八字眉吐口煙,“靠!還有兩個月。”然後從兜裏掏出十塊錢放在冰櫃上,“那提前說好了,莎莎開紅歸我,其他人誰都不行。”
中年男人還是笑,不做承諾。
八字眉似乎不高興,“行不行給句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