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她,“你什麼時候發現車上有手機的?”
何若男道:“沒多久,有就比你早一分鍾。”
我聞言道一聲糟糕,劫匪們肯定知道她不是我小姨子。
何若男道:“知道又如何?反正我是女人,他們不會放在心上。”
車子快到塘廈立交,接到新的指令,讓我們往銀瓶山方向,如此就能肯定他們的企圖,拿錢往惠州跑。
車子一路疾行,我從後視鏡觀察,並未發現跟蹤跡象,問何若男:“他們究竟是怎麼掌握我們行蹤的?”
何若男道:“他們人不少,分散開監視,比如剛才快到塘廈立交時,周圍那麼多路人,隨便一個就可能是他們的同夥,看到我們車過來,就給我們打電話,讓我們改方向。”
如此我便明白,再次佩服綁匪的計策。
何若男道:“這都是小兒科,分局的人沒有經驗罷了,換做以前我們的隊伍,哪會這麼被動。”
我想了想,道:“要不我給警察打電話,讓他們來銀瓶山?”
何若男道:“不要,塘廈那邊一路上肯定有人監視,銀瓶嘴那條路晚上幾乎沒車,多一輛車出現就會引起綁匪警覺。”
我再次驚訝,“你來過銀瓶嘴?”
何若男哼哼地道:“東莞第一峰,來過好多次,進山的路晚上極少出現車子,在沒見到人質之前,先穩住。”
雖然知道何警官厲害,但想到阿妹在他們手裏,我心裏還是沒譜,問道:“你有把握?”
何若男道:“不是還有你麼?內陸的罪犯,又不帶槍,怕什麼。”
車子拐進風景區,果然如何若男說的那樣,車輛極少,連路燈都沒有,車子速度不由得放慢,進去兩公裏後,再次收到陌生來電,讓我們前行三百米拐進荔枝園。
何若男車速放慢,前門果然出現叉路口,也是上山的路。車子前行不到五分鍾,前麵就出現影影綽綽的人影,用應急燈晃著我們,讓我們下車。
何若男低聲道:“人質沒出現不要反抗。”
我從副駕駛下來,就有兩個人拉著我到車前,一腳踢在我腿窩上,喝令我跪下,三四道手電光在我臉上晃。
何若男的待遇也和我一樣,都跪在大燈前麵,有三個人看住我們,後麵聽到開車門聲,開箱子聲,有個老男人過來問話,“點過了嗎?多少錢?”
我立即回答:“五百萬,不連號。”
那人吹聲口哨,遠處傳來發車聲,一輛五十鈴小貨晃悠悠地從山坳裏出現,哼哧哼哧地上來。那五十鈴後麵用帆布做的棚子,老遠就聞到一股臭味,應該是平時用來拉生豬的車。
貨車在跟前停下,有人過去拉開罩子,兩個女人就跌跌撞撞地被扯下來,其中一個哭哭啼啼,正是大瑞發的少奶奶無疑。
見此我終於寬心了些,手腳並用地衝過去,扶住阿妹。
阿妹的臉上有好些汙穢,應該是豬糞之類,臭不可聞,但我一點都不嫌棄,抓著她雙臂上下打量,連聲追問,“受傷了嗎?哪裏不舒服?什麼地方難受?”
阿妹連連搖頭,但淚花在眼眶裏打轉。
我就知道,阿妹人沒事,就是心理上不舒服。
那邊少奶奶正在哭泣,我看到她小臉兒挺白淨,衣服卻被撕爛了不少,應該是遭受過某些不好的待遇,此刻正抓著阿妹手臂,嗚嗚啼哭。
我問她:“他們打你了嗎?”
少奶奶搖頭,說道:“但比打我還可恨。”
話音剛落,那邊就喊叫起來,卻是何若男開始動手,她的動作迅捷快速,直接從地上縱身而起,劈啪兩聲就有兩人應聲而倒。還有兩個左右夾擊,她直接空中前後一字馬,踢中兩人麵門,踢的兩人連連後退,落地下來悄無聲息,雙手一點就在原地一個鷂子翻身,蹦到最頭裏的老男人跟前。
我見老頭還伸手在她跟前撓了一下,她身子一矮躲過,當腹一拳,那老男人就捂著小腹跌倒。
先後五個人,用時不過五秒,全部跌倒。那些手裏的棍棒對她而言根本無用。
這一手給我造成了極其強大的震撼,打架原來也會有如此美妙的觀賞性。
何若男一套打完,又恢複到懶洋洋的狀態,原地左右瞅瞅,悠悠地歎氣,“就這兩下子啊。”
我正要誇讚她,阿妹忽然衝到我身邊過來,我急忙轉身,卻還是晚了一步。早先開五十鈴還有個司機沒人注意到,此刻他繞道少奶奶身後,手裏一把匕首放在少奶奶脖子上,口裏叫道:“都別動,不然我殺了他。”
大意了!
地上幾個人先後起來,有個還想在背後衝擊何若男,何若男看都不看一個後踢腿,那廝就向後倒飛出去。
持刀的人急了,衝著何若男大喊:“不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