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拍攝手段?我有點疑惑,發問:“你是指,偷拍?”
“是的。”白虞珊很大方地承認,拿起她的隨身挎包,掀開皮包蓋子,裏麵有一台黑色機器,質感看上去很貴。
這是一台經過偽裝的攝像機,具有紅外錄影功能,外表看起來就是一個女士皮包,但它的性能很強大,能持續拍攝半個鍾的高清畫質。
我看了看那皮包,還是不太明白她的意圖。
問道:“你是說,你挎著這個皮包,從酒店大門口開始拍,要拍媽咪怎麼攬客,如何進房間挑選,又要拍他們如何交易,是這個意思嗎?”
白虞珊連忙點頭,“是這個意思。”
我皺著眉頭,“那就是要拍攝活春宮了,這樣不太好吧。”實際上我說的是這樣很有難度,人家客人正在辦事,我還能帶著人闖進去參觀?
白虞珊連忙搖頭:“不用拍整個過程,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行。”
我聞言道:“那沒問題,晚上我帶你去酒店轉一圈。”
白虞珊聞言大喜,連聲感謝。
我又問,“你拍攝完以後怎麼做?”
白虞珊道:“拍攝完就在電視台播出啊。”
電視台播出?那不亞於給東莞酒店業帶來的一場地震啊!我聞之一震,連連點頭稱讚:“白姐巾幗不讓須眉,我很佩服。”
這裏的酒店桑拿營業是根據天色進行營業的,天色一擦黑,各個小姐就打扮的花枝招展開始上工,八點開始逐漸有客人,先是三三兩兩,隨著時間推移就逐漸增多,十點開始進入高峰期,淩晨兩點後就開始下滑,這個時候就看各個小姐的手段了,有那聰明伶俐的,感覺今天收入差不多了,就纏著客人包夜。
這是以前的營業時間,但今年好像比往年厲害,客人特別多,有時高峰期要持續到淩晨四點,每個小姐都賺得不少。早上下班經過銀行門口,一溜溜的排隊存款都是年輕漂亮的姑娘。
白虞珊隻是要拍個過程,我又不想等太多時間,就對她道:“要不你現在跟著我去吧,早點拍完早收工。”
白虞珊道好。
何若男也要去,我就舍了帕薩特,坐她的悍馬。在車上問了一句,“你會拍姑娘們的臉吧?”
白虞珊說會,但又補充道:“不過在播出時候會打馬賽克。”
如此我就要慎重了,人家姑娘在東莞這裏賣,家鄉人是不知道的,一旦上了電視,怕是會毀了姑娘。
再者,如果露臉,有心人一看就知道那是誰,也自然能聯想到是誰拍的。掃黃雖然是好事,但如果記者這樣去很危險的。
尤其是我帶去的,酒店那邊就以為是我要害他們。
酒店和小姐,是相輔相生的,但兩者關係又區分開。小姐們需要酒店的平台賺錢,酒店需要小姐拉客。小姐們給酒店帶來消費,酒店對小姐們提供保護。
普通的紛爭皮條客可以解決,但牽扯到政府層麵的,就必須依靠酒店出麵。作為一名背靠酒店混飯吃的皮條客,居然帶著記者去拍酒店內幕,怎麼說也不仗義,也很危險。
想了想我決定,不去半山,去綠島陽光,哪裏的妹仔們跟我不熟,即便是露了臉,一時半會也不敢確定是我。
隻是,綠島那邊關係不熟,隨便在酒店裏麵亂竄恐怕是不太好,當下陷入疑難。
前麵副駕駛的白虞珊忽然回頭,問道:“阿發,如果要拍具體交易過程能不能辦得到?”
“還要拍具體交易過程?”我不禁皺眉,連連搖頭,“沒有那個客人會讓你進去拍的,人家裏麵正忙著,你突然進去,要出事的。”
白虞珊結結巴巴道:“我,嗯,我的意思是,你,你假扮成客人。”
“我?”我明白了,她是想跟著我進去偷拍。
但這也說不通啊,哪有男人洗桑拿帶著妹仔去的?
白虞珊道:“你就說我也是你帶的小姐,過來學習經驗的。”
我還沒回答,何若男就笑道:“我看行,阿發去假扮客人,白記者你去拍,然後拿去媒體曝光,今年的普利策獎非你莫屬。”
此時的我,還不知道普利策是誰,隻是本能感覺,這個表麵纖細瘦弱的小姑娘,似乎要幹件大事。
見我猶豫,白虞珊還磕磕巴巴地道:“我知道這樣可能強人所難,可是想想那些才十幾歲的姑娘,她們還什麼都不懂呢,思想處於懵懂狀態,就被人帶著進入到這個行業,從此她們的生活就失去了色彩,她們什麼都不會做,一個女人的人生,不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