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簇擁著王大師上了黑色奔馳,三四輛汽車一起走了,我看到,先前那個給馬飛吹噓文玩的大嗓門也上了其中一輛車,奔著大師去了。
馬飛此刻就像著了魔,左一口神奇右一口牛逼,說是以後一定要學會大師的特異功能,馳騁天下。
我對他說了蛇脖子斷口無血的疑點,他還在哪振振有詞地反駁,蛇脖子不出血是大師的特異功能在作怪,真出了血就接不上了。
我又說了那個臉盆有古怪,不然為什麼他變完蛇以後就不再將臉盆翻起來?肯定裏麵有機關,不敢翻起來。
馬飛臉紅脖子粗地跟我吵,“臉盆我親自檢查過的,絕對沒有任何機關。”
李秀又道:“空杯變酒也奇怪,幹嘛要用紙巾把酒杯包起來?真有異能,亮出來給大家看看不好嗎?”
馬飛道:“給你們看了不就都會了?”
我笑道:“如果看了都會的話那就不是特意功能,而是魔術,雜耍。”
馬飛嫌棄地擺手,“包說了,你除了日批再撒也不懂了。”
日批是我老家的粗俗土語,跟打炮一個意思,不過一般不會用在這種語境下,他說出這個詞,嚴重損壞了我們之間的同鄉情,尤其是李秀也在場的情況下,話語中帶有諷刺蔑視意味。
這讓我很傷心。
當下不作聲,點火發車,準備回樟木頭。
快到梅林時,馬飛忽然說:“小周呀,你明天不是有個朋友結婚嗎?”
我直接回一句:“你還說個雞毛普通話,剛才黃龍話不說的挺順溜?”
馬飛被我一句話噎住,他在和我爭辯時候一直是標準黃龍方言,猛然間角色轉變,這才想起自己要說普通話。一時間豬尿泡被戳穿,按常理他應該臉紅害臊,應該知趣。
結果他不,居然還是一幅驚訝呆滯狀,“哇塞!我突然之間會說家鄉話了耶。”
我真想一腳把他踹下車,哇塞你妹的哇塞,你廣式普通話啥時候成了台式普通話?
李秀實在是憋不住了,在後麵吃吃地笑。
馬飛咳咳兩聲,用黃龍話道:“你朋友明天結婚,車你就不用開到公司來了,啊,順便給我帶聲好,我就不去參加他的婚禮了。”
這逗逼,豬尿泡都吹破了還在這繼續演,夠無恥夠賤格,我都懶得搭理。
到了馬飛的職業介紹所下麵,李秀卻不下車,開口道:“我想去周發家裏看看嫂子。”
馬飛很是吃驚,“你可不敢去,周發他媳婦心眼特別小,你去了會給他帶來麻煩。”
我聞言不語,心裏已經反感馬飛到極點,今天不來都想不起,上次給了他二百名川妹子的介紹費也有我一半,到現在都沒見他提起。
好說歹說,李秀就是不行,非要跟著我回家,看看我媳婦長什麼樣。
馬飛無奈了,問:“那你晚上住哪?”
李秀就問我,“周發你家裏有地方嗎?”
我回:“有。”
馬飛卻道:“有什麼有?你能讓李秀睡沙發嗎?”
李秀笑道:“有沙發睡都不錯,地板我都照樣睡。”看那氣勢,是非去不可。
馬飛無奈,隻好道:“那是這,我也跟你一起去,萬一晚上沒地方睡,我給你安排。”
李秀卻道:“馬總你不是晚上還有個很重要的飯局嗎?就不用麻煩了,萬一晚上沒地方我給你打電話。”
說話間自己將副駕往前推,從後排出來,坐了副駕位。
跑車就是有這個不好,副駕位卡住,後座人沒法上,畢竟隻有兩扇門。
如此,馬飛就沒了辦法,隻好道:“那行,晚上給我打電話。”
辭別馬飛,李秀和我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李秀道:“過去這麼多年,你們都沒變,他還是毛毛躁躁吹吹跨跨,你還是靦腆安靜沉默羞澀。”
羞澀?
我就笑了,道:“你說錯了,我早就變了,根本不是你印象中的那個老實巴交的榆木疙瘩,不吹牛的說,現在的我哄女孩子很有一套。”
“是嗎?”李秀擺明了不信,“你想要和馬飛一樣的尷尬嗎?”
“他?”我搖頭笑,“他是吹牛,我沒有,我說的都是真的。”
“這輛車是誰的?”李秀拋出第一個問題。
我據實回答:“這是某個酒店女老板的,她很年輕,並且對我有意思。”
李秀噗嗤一聲,笑,“嗯,你吹牛的水平比馬飛高多了。”
如此,我也不辯解,隨便她了,時間會驗證一切。
路上我給惠紅英打電話,要把車子還給她。惠紅英說她人不在酒店,讓我把車子停在車庫,鑰匙給大堂主管就好。
至於我,她以前給過我三把鑰匙,除了淩誌,還有皇冠和三菱,皇冠是轎車,三菱是SU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