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雙胞胎,張生還給我準備了一套衣服,一桌美食,依稀讓我回憶起去年從看守所出來的時候。
好像也是這個時節吧,德叔給我買了一身衣服,然後帶我在樓下吃飯,吃完飯送我上樓,房間裏有個A牌。
他說,這是道上規矩。
這麼說,張生也是道上的,或者,他曾經是道上的。
我沒有拒絕張生的好意,在裏麵那幾天,吃得差睡不好,精神繃的很緊,出來就應該放鬆一番。
我讓兩個雙胞胎坐下一起吃,她們不敢,勉強坐了,也隻是小口小口地咬,像齧齒動物進食。
我問她們,多大了?回答說十八,屬老鼠的。
果然是齧齒動物。
吃完飯要洗澡,我左臂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可以見水,但不能用力,偶爾有痛感。我讓雙胞胎進來,一個擦背,一個擦身。
張生說,雙胞胎有心靈感應,經過我的實際驗證,證明這句話隻有一半對。
我事後對她們兩個道:“你們兩個想掙大錢,必須要學會心靈感應。”
兩人聞言就低下頭去,一起擺出可憐模樣,一起回答,“我們本來就沒有心靈感應。”
我道:“沒有,就用眼睛看。”
試鍾完畢,我打電話召來美姐,對她道:“雙胞胎必須一起訓練,要有意識的培養客人消費觀,遇到雙胞胎不玩雙飛,就是暴斂天物。因為,她們有心靈感應,我親自試驗過了,是真的。”
美姐點頭應允,帶著一瘸一拐的雙胞胎翩然離去。
張生說:“維多利亞得查封一陣子,黑惡勢力敢對公務人員下黑手,這種情況太惡劣了,必須給予懲罰,這是我們的機會。”
超越維多利亞的機會。
我反問:“不是已經超越了嗎?”
張生嗬嗬笑,“不可否認,白麗在如何經營桑拿這塊的確有天分,但她隻是打出了我們的牌子,帶來的利潤並不可觀,說到底,我開酒店是要賺錢,又不是開慈善堂,整天搞這樣那樣的活動,看著熱鬧,如果不賺錢,終究還是沒用。”
言下之意,他對白麗經營桑拿部所使用的那些手法,並不是很滿意。
這裏我就不明白,客人增多,消費自然增多,利潤怎麼會減少呢?不說桑拿營業額,光是酒水這塊,都要增長好大一截。畢竟,客人來了不可能幹瞪眼,喝白水。
張生嗬嗬地笑,“具體情況,你跟白麗談過就會明白,現在說說後續發展的事,維多利亞暫時不營業,這幾天咱們的生意肯定爆滿,但維多利亞必定會重新開張,到時候我們的利潤又會回落,我們得想個辦法,固定住當前的營業額。”
我仔細地聽,卻不發表任何看法。
因為他本來就不需要我發表任何看法。
他說:“首先,還是審查這邊,梁汝坤犧牲,你必須要擁有新的靠山。”
如果他不笨,就該知道梁驍勇和我的關係,但他偏偏不說,就證明他有新的人選。
我要做的,就是保持沉默,看他表演。
去了包廂,才知道,他給我介紹的新朋友,是王副局長,如果我沒記錯,以前大龍的靠山也是他。
其實真正按編製來講,他不過是個所長,隻是樟木頭鎮子一直要升級,派出所也要升級成分局,故而大家都把所長稱呼為局長,聽著好聽,但在正式場合,還是所長。
王所長說:“關於梁警官的犧牲,我很痛心,你跟他共事那麼久,應該聽他提到過我,我們的關係從八幾年開始,十多年了。”
我像個乖孩子,老老實實地點頭。
王所長又道:“詳細過程我聽阿勇彙報過,你很不錯,我都後悔,當初應該把你特招進刑警隊的,申請書都簽字了。”
我聞言笑笑,就當聽了個笑話。
幾杯酒下肚,王所長道:“小夥子,好好幹,我很看好你,桑拿這塊,你放心做,有我頂著,沒人會查你。”
我嗯嗯點頭,麵帶微笑,“收益這塊?”
王所長道:“跟以前一樣,上繳一成,你自己留半成,好好幹,大龍倒了,你就是新的標杆。”
這話說的,我總共手裏隻留一成,給他上繳一成我還有剩個毛線,他那個算法是大龍以前的老黃曆,當時媽咪抽三成,要交給大龍一成半。
我這才知道,大龍為什麼對我私自降妹仔們抽成反應那麼大,因為他自己也不過是抽取半成的利,再降低抽水的話,必然有人蒙受損失。
看著大龍人麵前威風,也不過是王所長的白手套,替人點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