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能站著的還有兩個,其中一個按著阿伯,另一個是留著小胡子的大叔,戴著茶色眼鏡,衝著我皺眉。
我單手執刀,點著後麵的年輕仔,“漏開。”
小胡子大叔擺擺手,年輕仔放開阿伯,從背後拔出尺半刀,做進攻預備狀。
後麵樓梯咕嚕嚕一陣響,三四個負傷的人從樓梯上下來,繞過我身邊三米走,滿麵驚慌,“大哥,這家夥……”後麵的話說不出來。
小胡子很鎮定地舉手,摘下眼鏡,哼哧一聲輕笑,“細子,你很拽哦,難怪花戎這麼狂,原來有高手在背後撐腰。”
我不跟他廢話,隻叫阿伯到我身後來,然後才道:“多愛,阮不知花戎跟你們哎事,阮隻負責阿貝阿妗安危,你要找花戎自己去找,不要來這裏搗亂。”
對方再次皺眉,“你不是澎湖人,你是哪裏來的?”
哎喲臥槽,我都以為我學的夠像了,這廝也能聽出來?
結果旁邊的白臉自作聰明,“多愛,聽口音是桃源來的。”
桃源?小胡子若有所思,“你叫蝦米名?跟花戎蝦米關係?”
我冷眼看他,回:“我教什麼跟你無關。”
小胡子身後的青年聞言作勢要往上衝,被小胡子攔住,還沒說話,外麵鐵門哐當一聲打開,又有幾個人衝進來,為首的,正是花戎。
雙方見麵,花戎驚道:“吼!你來我兜做蝦米?”問完看看現場環境,麵部表情就跟吃屎一般,手一揮:“刮你涼!剖死伊們。”花戎身後的幾個人就撲上去,對方立即迎戰,登時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那畫麵太腥,我不敢看,拉著阿伯阿嬸躲去一邊。
折騰了大半夜,花戎出來,遞給我一根煙,“謝啦兄弟,我救你一命,你救我一家,兩清啦。”
我不接煙,隻問:“我什麼時候能回家?”
花戎自己抽煙,臉上血膩膩的,“最近有台風,小船不敢去啊。”
我平靜道:“我很想我家某,你知無知。”
花戎愣了下,又抽煙,“我想辦法幫你解決。”
當晚,花戎就帶著我們幾個坐車走,後又換乘船,搖搖晃晃走了六個多小時,到了桃源,住進一個村子,跟潮汕地區的村子差不多,都是些參天大樹,周圍有水塘,若論空氣環境,是個養老的好地方。
花戎摟著我的肩膀道:“昨天晚上那個,是我們同一個幫會的,他也是堂主,不過是刑堂的,專門負責執行幫規。”
我不言語,心裏毛躁,我隻想早點回去見阿妹,不想參與任何幫會鬥爭,何況還是他們幫會內部的。
花戎見我不語,拍怕我肩膀,“等風過了,我就送你過去。”
至始至終,我都不問花戎是做什麼的,我不想問,也不想懂。
在桃源過了三天,花戎帶著一個老頭回來,穿著板正西裝,走路小步子邁的很快,滿頭銀發,精神灼爍,見到我就很客氣的半彎腰:“周三桑你好!
”日本人?
我沒有對他彎腰,隻是伸手,他連忙直身,過來握手。
而後,花戎對我介紹,“這位是武山橫夫大師,日本製刀專家,前陣子我有找過朋友,說過你這把寶刀,然後這位武山先生就主動聯係我。他想看看你的刀。”
我聞言黑臉,跟日本人沒什麼好說的。
我問:“武山先生有另外兩把刀做信物嗎?”
老頭很客氣地點頭,哈衣,然後用純正的中國話說:“十五年前,我就得到了另外兩把刀,此刻他們就在我東京的住所,因為時間倉促,沒有帶來,如果周先生想看,請給我一個星期,我會讓人把刀空運過來,又或者,周先生跟我去趟東京,可當麵欣賞。”
這話說的,我吃多了撐啊去東京?
當下很嚴肅地回:“對不起了武先生,我祖父有交代,這把武藏是我尋找故人的信物,我不能將他輕易給人。”
對方的表情有點尷尬,幹笑兩聲,道:“閣下可能有所誤會,我隻是借刀一看,並不是向閣下討要,依閣下的實力,應該不會害怕我這花甲老人奪刀不給吧?”
我也打著哈哈笑,“那可說不準哦。你們搶奪東西這本事是祖輩遺傳,我不得不小心。”
話裏話外,我都拿話刺激他,沒有其他道理,這是我從開襠褲時候就刻在腦海的意識,不可改變。
對方涵養極高,話說到這份上,依然沒有生氣。笑道:“難道閣下對削鐵如泥的武藏就沒有其他好奇心嗎?比如他的來曆。”
我搖頭:“沒有好奇心,這把刀的來曆很清楚,是我爺爺繳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