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像何若男這種心理強大殺伐果斷明辨是非的女人,是有別於其他女人的,是高於其他女人之上的,事到如今我才知道,女漢子平時不吃醋,真正吃起醋來頂不住。
在對於感情這方麵,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樣的。
以前阿妹懷孕的時候也麻煩,也撒嬌,動不動就這裏不舒服哪裏不舒服,借機把我使喚成狗,現在輪到何若男,也是一樣。那怕隻是呆在一起幾分鍾,我也不能閑著,捏腿,捏肩膀,捏手臂。
我跟她講了南塘地皮的事,何若男的回答沒讓我失望,她當場給趙建國打電話,全力配合周老板行動。
對此我很不滿。
“明明是我們兩個人創立的公司,為什麼他們隻聽你的?”
何若男說:“古代的皇帝有幾個自己親自領兵的?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來做,我讓你管那些退伍兵,你能管得了?”
話是這樣沒錯,但畢竟我也是公司老板,也應該有相應的權力。
何若男笑,“你怎麼沒有權力?你一句話,公司派出去四輛車十二個職工,滿世界幫你貼尋人啟事。你又一句話,行政管理部的人就忙著統計管理人員名單,協調休假時間,要陪你吃飯,這些難道不夠?”
夠了,我的權力,也就如此了。
權威呢?堂堂保安公司老板,我的權威何在?
何大小姐美目輾轉,嘴角微嗔,“明天我讓人給你立個銅像,放在保安公司門口,這樣你的權威該夠了吧。”
這話說的,我還沒升天,立什麼銅像。
何大小姐又道:“過幾天你不是要請中層以上領導幹部吃飯嘛,吃去吧,吃完你就有權威了。”
這話怎麼聽怎麼別扭。
是夜,白虞珊居然大發善心,準許我在花圃裏留宿,也準許我跟何若男同房,沒有過多幹涉,隻是說一句:“注意安全。”
但我還是覺得不對,她是不管我,床下麵臥的狗算怎麼回事?隻要我一趴到何若男身上,狗就激動,雙腿搭在床邊,衝我打呼嚕,呲牙咧嘴,目光不善。
何若男壓在我身上,則安全無事。
搞的我賊鬱悶,這都建國多久了,怎麼還有動物成精?
……
為了能順利買下童海青的地皮,趙建國做了很多功課,最要緊的是先學會裝腔作勢,要擺出一副老子買你的地是給你麵子,不是什麼爛地老子都會買的這種感覺。
為了配合他,我特意去了典當行,以六十萬的價格贖回了我那塊百達翡麗,給趙總戴上。又讓人給趙總貼身量體做西裝,讓他試著抽雪茄,戴美軍米格飛行偏光鏡,頭發也弄的烏黑鋥亮,跟央視新聞聯播裏麵的領導發型一致。
而後,我先去了酒店,和童海青見麵,進行前期忽悠。
童海青道:“那片地我買的時候花了五百萬,建房子挖魚塘,又花了二百萬,這次賣給他,都是朋友,我也不打算賺他的,一口價,一千萬,應該不貴吧?”
我說:“不貴,都是這個價,王漢買了五畝荒地也花了一千萬呢。”
童海青立時不服:“王漢那破地能跟我的地相提並論?他那是半山坡啊,沒水沒路,我的地現在離大路遠,但是新建的樟惠路就從我們村子旁邊過,地理位置非常好,現在是這個價,等過兩年,翻一番。”
我點頭稱是,說表哥真夠朋友。
童海青又問:“隻聽你說他跟市委方麵關係硬,到底有多硬?”
“多硬?”我乜著眼看他,“據你所知,死在我手上的有多少人?”
童海青就懵了。
作為一名村霸,自有他的目光和見解,所活動區域無非是樟木頭各大燒烤攤KTV夜總會桑拿酒店,來來去去聽到的也都是些傳聞。而江湖上的事一旦經過三個人的口,就變了味道。
周發殺過多少人?
據樟木頭嘴巴最碎散的百事通花姐說,周發手裏的人命不低於二十個,包括但不限於樟木頭地區,其他諸如珠海,佛山,澳門,潮州,澎湖,甚至於周發的老家黃龍,都有周發刀下冤魂。
花姐是誰?樟木頭第一包打聽。大家都知道,周發的成名之戰是刁龍村口以一敵八,對方全部躺倒,自己隻是輕傷。但有誰知道當時擔任周發司機的就是花姐弟弟阿偉?而負責伺候周發的則是花姐本人?因而,周發對花姐的印象極佳,親口告訴花姐,自己是在老家犯了事,才逃到廣東的。